第二四零章 暮色(1 / 2)

南宋匹夫 秦長卿 4024 字 2個月前

紹興十年。

高宗趙構在對待北伐抗金一事的態度上,表現得頗為反複無常。在戰場局勢轉向對宋軍有利之後,即傾向於自保,隻想要穩住江淮以南的江山,數次委婉地令嶽飛停止進軍。

七月上旬。

秦檜乘機唆使其黨羽殿中侍禦史羅汝楫上奏說:“兵微將少,民困國乏,嶽飛若深入,豈不危也。願陛下降詔,且令班師。”

使趙構下定決心,大約在七月八日或稍後,向嶽飛發出了第一道班師詔。

與此同時,張憲從臨潁殺向開封之時,第一道班師詔送達。

嶽飛鑒於當時完勝的戰局,上書爭辯,大略為:“契勘金虜重兵儘聚東京,屢經敗衄,銳氣沮喪,內外震駭。聞之諜者,虜欲棄其輜重,疾走渡河。況今豪傑向風,士卒用命,天時人事,強弱已見,功及垂成,時不再來,機難輕失。臣日夜料之熟矣,惟陛下圖之。”

隔了兩三日。

他非但沒有再得到宋廷的支持,還在大軍先鋒已進抵朱仙鎮,完顏兀術已逃出開封之時,在一天之內接連收到十二道用金字牌遞發的班師詔,詔旨措辭嚴峻:

命大軍即刻班師,嶽飛本人去臨安朝見。

嶽飛接到如此荒唐的命令,憤惋泣下:“臣十年之力,廢於一旦!非臣不稱職,權臣秦檜實誤陛下也。”

然而在朝廷高壓鉗製之下,嶽飛不得不下令班師。

百姓聞訊攔阻在嶽飛的馬前,哭訴說擔心受金兵報複:“我等戴香盆、運糧草以迎官軍,金人悉知之。相公去,我輩無噍類矣。”

嶽飛無奈,含淚取詔書出示眾人,說:“吾不得擅留。”

於是乎,哭聲震野。

大軍撤至蔡州時,又有成百上千的人擁到衙門內外,一名進士率眾人向嶽飛叩頭說:“某等淪陷腥膻,將逾一紀,伏聞宣相整軍北來,誌在恢複,某等跂望車馬之音,以日為歲。

今先聲所至,故疆漸複,醜虜獸奔,民方室家胥慶,以謂幸脫左衽。忽聞宣相班師,誠所未諭,宣相縱不以中原赤子為心,其亦忍棄垂成之功耶?”

嶽飛又以班師詔出示眾人,大家都失聲痛哭。嶽飛最終決定留軍五日,以掩護當地百姓遷移襄漢。

與此同時,聽到嶽飛忽然撤軍南下,身在金營身在宋的魏十三心急如焚,但如今宋金雙方出於敏感期,他先前建設的南北通訊水路,也難以運行,完全收不到宋廷中陳玉案等人傳來的訊息。

宋廷中。

尚未能夠上朝議事的兩陳,彙聚到了許府上,和許經等人一起商談,關於魏十三先前傳來的手信中,一再強調關於保住嶽飛,不要讓北伐的勢頭就此停下的問題。

他們也未曾有人想到,正是氣勢盛極的嶽家軍,會被高宗忽然叫停,遇到這種情況,無論是什麼人,心中都肯定難以舒服。

綜合各方的設想之後,許經也是頗為動容,難得魏十三沒有因嶽飛將才蓋世,甚至某些時候,能夠穩壓他一頭而感到氣氛,將其排斥,反倒是惺惺相惜。

最後,還是聯合各方的關係,商討這件事情。

不過,按時候秦檜在朝中已經如日中天,若想要短時間內動搖他的地位,其結果,無非兩個辦法,其一,將皇帝殺了,其二,加個秦檜殺了。

畢竟,想要設計對付他。

首先要使高宗對其失去信任,還要給他生搬硬造罪名,這些行為對於深受一心想要議和的趙構而言,在施行起來確實是難上加難的,而且要想要不少的時間,他們等不起了。

尤其是陳玉案與陳地山兩人,已經徹底看清了趙構的本質,他就隻想要守住江南之地,寧願北上千古的罵名,也在所不惜。

不知是畏懼尚在北方的二帝,還是畏懼金人的鐵騎,寧願俯首稱臣,總而言之,他就是要向金人議和,至於什麼民族大義、氣節、失地,水深火熱的子民,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通通都沒有他這條性命來得重要。

由此可見其獨夫民賊的品質。

但誰也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先前,魏十三領著曉生堂中的兄弟,北上當了細作,餘下的軍隊,一部分放在了韓世忠手中,另外一部分,則是放回到京城。

包括趙若楠、馬夫人、蘇紅魚等人,都讓手下護送回到了臨安,交由先前建造的分舵中,相互照應。

這段生活在臨安的時間中,馬夫人依然仇心不改,加上整日與官府之人打交道,蘇紅魚也發現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就是當了閹人的趙明遠,在馬夫人的教唆下,兩人開始了謀劃殺人事宜,一人的目標是皇帝,另外一人的目標是趙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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