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日不多了,不知道這身子還能撐多久,但一定撐不過這個冬天。”張角頷首說道:“與其就這樣離去,不如發揮我最後的餘熱,讓太平道的種子能夠撐過眼前這個最寒冷的嚴冬。”
張梁有些不可置信,因為眼前的張角雖不能說是生龍活虎,但絕對不會給人一種將死之人的感覺,最多隻是大病初愈,卻依然精神抖擻。
“我大限已至,今天你們看到的我,其實是回光返照的我,是將死之人最後的掙紮。”張角從始至終,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眼眸,清澈而明亮,哪怕是在談及自己的生死。
“當初在修煉《太平要術》時,我從一冊古書上偷學了一個禁術,能夠讓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爆發出超越巔峰時的力量。隻不過這個禁術有一個最大的副作用,那就是無論傷勢是否恢複,過後都必定會死亡。我已經得到了消息,皇甫嵩派出一部分朝廷的官兵前往薄落津一帶與我們的聖軍作戰,留在曲周與聖軍對峙的羽林軍和禁軍不多,南北兩麵的官兵也都是些普通的兵馬,不足為懼。如果想太平道能夠繼續流傳下去,那麼這一戰就必須打贏,僅憑廣宗城內的聖軍還做不到,如果能再發動一次黃巾天下...”張角思量道。
“可大哥,再用黃巾天下你會沒命的啊。”張梁情緒有些崩潰,一向敬重的兄長即將離世,而他勇猛有餘卻智謀不足,不能為張角分擔壓力,隻能讓張角犧牲自己去完成太平道的大業。
“三弟,你要學下你二哥,要以太平道的事業為重,以大局為重啊。”張角製止了張梁,道:“從我們起義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們太平道的任何人,都要做好為太平道犧牲的準備,不僅是我,或許你和你二哥,都可能會在這場起義中付出生命。為了天下百姓能夠擺脫這腐朽的漢王朝的剝削,為了死去的聖軍和太平道的未來,我張角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三弟,明日你傳令給各個渠帥,讓他們打著你的旗號,對曲周外駐紮的官兵發動總攻,然後出征的時候我會親自現身,鼓舞聖軍作戰。這一戰,不是官兵全軍覆沒,就是天亡我聖軍,望諸位奮力作戰。”
......
來自冀北數個郡國的黃巾軍,在十數個大公會的主導下,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留下三百萬黃巾軍,繼續留在曲周縣北境的薄落津,與朝廷派來的大軍作戰、牽製。薄落津無險可守,黃巾玩家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加上黃巾軍人數是朝廷軍的兩倍,薄落津前線告急,皇甫嵩緊急從曲周縣調派一支朝廷精兵順漳水而下支援防線。另一部分的黃巾軍則強渡漳水,包圍了經縣,不日就能攻下經縣,南下與廣宗黃巾軍彙合。隻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張角竟病重到了無法撐到他們南下彙合的時候,就提前率領廣宗黃巾軍,對駐紮在曲周縣外的朝廷大軍發起總攻。
雖然冀北的援軍無法與廣宗黃巾軍彙兵一處,但拖住了不少的朝廷軍,逼迫皇甫嵩要分兵對抗薄落津和經縣的黃巾軍,同樣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而皇甫嵩為了繼續給廣宗施加壓力,已率軍從曲周縣出發,渡過漳水,在今河北省戚縣附近駐紮。漳水與清河之間一塊小小的土地上,充滿了戰爭的硝煙,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哪怕是一位小小的士卒,也都感受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