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呆,有一些不理解:“她真是不要命啦!哥,我不懂。”
“你無須懂,各人有各人的選擇。”謝長渢見隗喜上了馬車,便收回了視線,也摸了摸腰間的香囊,聲音沉穩:“若有緣再遇,她有需要,你再相助便是。”
“嗯,我還挺喜歡她的呢。”謝清芝小聲歎了口氣,“她做的香囊好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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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不知道謝家兄妹看到了她。
此刻西陵舟在外麵趕車,而她正被西陵舟的師兄周刻打量著,那是個外表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容貌俊朗,一雙眼帶著世故的精明。
隗喜對他印象便是此人很有心機,遠在千裡之外還能指使西陵舟利用她,對他沒什麼好感。
“姑娘倒是好心機手段,反客為主,三言兩語騙取了我師弟的心誓符,驅使他為你做事,或許還要驅使我為你做事,想得真美。”周刻很不客氣,語氣有幾分陰沉凶惡。
隗喜一聽這話,卻是眼睫輕顫。
不管周刻怎麼樣唯利是圖,他應該待西陵舟是不錯的,那語氣裡的生氣不單是因為西陵舟將要被她驅使。
想起來來東雲的路上西陵舟閒聊時說過,他是他師兄撿到並養大的。
人總是這樣複雜的,好像沒有純惡,也沒有純善。
不,在她心裡,聞如玉是純善的,她找不到他一丁點不好的地方。
隗喜側著身微微偏過臉沉思的模樣,蒼白羸弱,發帶掃於頸內,襯得那玉頸越發得瑩潤,她的臉在昏暗的車廂裡,有種朦朧惑人的美。
所以周刻看著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道:“我們二人可不欠你,既是一場交易,還望姑娘拿出手段留在內城,為我二人拿到內城弟子名額。”
隗喜聽罷,抬頭看過去,疑惑:“不是進去了就能留下?”
周刻輕哼一聲:“自然不是,內城掌事官篩選過,再送到家主麵前,他親自挑選的人才能留下。”
真是修仙界的土皇帝啊。
隗喜想想,強者不都是這樣麼,各種資源都是頂級的。
她點頭。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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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通過內城守衛入了內城後,隗喜撩開馬車簾子往外看。
她以為內城就是更華貴宏偉的建築,卻沒想到內城是一座座雲霧繚繞的仙山,山腰之上有瓊樓玉宇,亭台水榭,各山之間有索橋相連。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心臟跳得很快,忍不住伸手捂住心口。
這裡靈氣濃鬱得令她有些快承受不住,勉力壓住那快要昏厥過去的感覺,伸手扶住了窗欞,手背漸漸青白。
她依然往外看,看到了群山環繞之中,一座空中山島,騰空於眾山中間,整座山島遙遙看去如一朵盛開的蓮,名九重蓮山。
“那是家主住的地方麼?”隗喜輕問。
周刻也在看那裡,點點頭,語氣有幾分刻薄:“是,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飛往那裡,有禁製大陣。當然,姑娘如果被選中了,也能住在那裡,從此成為眾人仰望的存在,我們師兄弟二人隻要兩個內城弟子名額倒是便宜了姑娘。”
隗喜不理會他。
馬車很快就在一處殿宇外停下,所有人下了車,殿外有侍女正接引著眾人,女子皆進殿內等候,至於送他們來的人則被接去了另一處地方。
周刻臨走前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緊皺。
西陵舟忍不住問道:“師兄,怎麼了?”
周刻收回視線,搖了搖頭,“無事,倒是低看了那小村來的凡女,怕不是我們能掌控的,隻盼她能被選中,你我拿到內城弟子名額。”
他頓了頓,忍不住又嗬斥道:“你是個傻的,不該給她心誓符。”
西陵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對這撿了自己,又養大了自己的師兄當父親般,被教訓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道:“她不過是個凡女,又心善,無事的。”
“哼!等著看吧!”周刻雙手環胸,卻冷笑一聲,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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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殿宇是供人更衣的,所有女子都要被侍女檢查一遍,換上統一的衣裙,送到掌事官麵前。
隗喜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步驟,她忍不住隔著衣服捏緊了青玉佩。
這裡有許多內室,五人一組,隗喜排在最後,跟著另外四人進了一間內室。
進去後,麵容溫和的侍女已經在裡麵等著。
侍女看到最後進來的隗喜都沒脫凡,皺了一下眉。
“請諸位更衣。”侍女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隗喜的臉,沒有直接篩除她,而是道。
諸位女修順從地解下衣衫,準備換上這裡備好的衣物。
隗喜此時受濃鬱靈氣作用,身體已經有些勉力支撐的搖搖欲墜了,心臟急劇跳動。隻是臉上上了脂粉,看不出青白之色,她動作很是緩慢地解下衣衫。
春衫薄,脖子裡的青玉佩還是很快顯露了出來。
“你……”侍女見那青玉佩,一下睜大了眼睛。
正此時,屋外又進來一個侍女,卻是對那侍女道:“不必再檢查了,掌事官傳信,家主有令,不再選人,將這些人都送出去。”
隗喜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
其他幾人紛紛也抬頭看去,麵上都有不解與不甘。
而那侍女還震驚於那塊青玉佩,腦子有些混亂,疑惑地看向另一個侍女:“為何?”
侍女低聲道:“家主隻要鐘離氏送來的那位,其他的都讓遣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