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2 / 2)

聞崇錦臉色難看,卻毫無辦法,但他忽然想到岐陽鐘離氏雖是傳承自陰陽家,主擅數術法陣一道,但他們長老之中卻也有修鬼道入真聖境的。

這麼說的話……那鐘離櫻多少知道一些吧?

而且,聞無欺的名牌都給她用了,該是八層以上毫無限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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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修什麼樣的功法,但她很肯定的是自己不適合什麼。

一是兵家相關的功法,那大多是用刀劍戟槍修煉的,屬近戰技法,她這病弱的跑三步就要喘口氣的身體顯然不適合。

也是正因為此,所以聞氏青玉佩裡的功法她都沒辦法學。

還有南郡謝氏所傳承的墨家一道,相關功法都是要借勢於機關。

暫且不說她有沒有製造奇巧機關的天賦,就說親手製造這個過程,聽聞如玉說過謝家癡迷此道之人可以不眠不休數天甚至數月費儘心神體力去製造機關,她是熬不了那麼久的。

那些太過偏門的東西,因為聞如玉了解也不多,所以她知道的也不多。

她就知道陰陽家的法陣、法家的刑名咒律,好像是她可以去學的……至少或許可以從裡麵挑選她能學的。

首先她接受過現代教育,數學學得不算太差,說起來有數術基礎,以她如今淺薄的認知,陰陽家便是將數術與天地陰陽五行結合,推演出各種自然現象的成因和變化法則,以此來繪出陣,放大推演的效果。

感覺修這個費腦力精神,體力上的要求稍稍低一些。

最後是咒律,原本聞如玉就教了她一些簡單易學的術法咒律,她想她是可以學這個的,隻不過她沒有足夠靈力去承載那些咒律發揮出效果。

至於醫家那些都隻是輔助,攻擊性不強,不是她所求。

所以,她心裡清楚,她一要尋找可以改變或是無視病弱身體讓靈力能在經脈貫通的功法,二則是她想學法陣。

雖然縮小了範圍,但是在這樣大的藏書閣中尋找自己想要的典籍還是不容易的,應該要費一番功夫。

“你在找什麼?”少年好奇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隗喜受驚轉頭。

是剛才和玄樓長老說話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生了一張圓臉,五官秀氣,眉眼中有一抹揮不散的鬱氣,一雙眼澄澈,情緒分明,透著一股天真。

剛才沒仔細看,如今近距離一看,她竟有些出神。

這人和從前的聞如玉有三分相似呢。

隗喜本就因為病弱而看著柔和,此刻因為麵前少年和聞如玉三分相似的臉,自然而然唇角抿淺笑來,語氣輕柔,“尋我可以修煉的功法典籍。”

聞崇錦平日是不喜歡和姐妹們或是女修玩的,他嫌她們煩人囉嗦,任憑她們長得貌美如花,在他眼裡就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而已。

但他看到麵前的女子朝他柔柔一笑時,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再定睛一看,那普普通通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好像也和彆人不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臉色發紅,隻心下暗道,怪道那鐘離氏旁支把這女子藏得這麼遮遮掩掩,果然是不一般!

他就先禮後兵,她若不肯把那名牌給他用,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聞崇錦再仔細打量隗喜一番,察覺對方隻是個還沒脫凡的凡女,便皺了眉頭,露出驚訝,“你竟然還沒脫凡?你們鐘離家的人連藥都不舍得給你買麼?”

就算底子再差,總有那麼些上好的丹藥吃下去能強行讓人脫凡了的。

隗喜聽到對方的話,立刻知道他是將她認錯成鐘離櫻了。

她想了想。

……是因為聞無欺給她的那枚名牌,現在鐘離櫻被留下應該不是秘密,但沒什麼人知道她的存在。

不等她出聲,聞崇錦又挑眉,很有幾分自來熟地問:“你說你想尋你可以修煉的功法典籍?”

少年的眼睛圓溜溜的,貓兒一樣,比起少年時的聞如玉要更活潑,但也有一絲相似的狡黠。

這是要對她使壞或是循循善誘了。

不過他看起來沒聞如玉聰明,笨笨的,手法很是拙劣。

隗喜想知道他要做什麼,沒立刻解釋自己是誰,捏緊手裡拿著的那本隨意從書架上抽下來的陰陽家的典籍,低垂著眼睫輕聲道:“我天生病弱,有心疾,醫修難以治愈,無法正常修煉,隻會一些簡單的自保術法咒律。”

這可不就是瞌睡碰到遞枕頭的嗎?!

聞崇錦簡直要拍掌叫好了!

他忍住了雀躍的心情,視線往隗喜腰間掛著的名牌掃了一眼,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你在鐘離家長大,應該知道鬼道啊!你這身體,你們家長老沒提議你修鬼道嗎?”

“鬼道?”隗喜喃喃重複了聲。

她從來沒想過修鬼道,因為她怕鬼。以前雖然她生活在現代科學世界,可對於虛無的靈異鬼怪就是很害怕,她連鬼片都不敢看。

穿越到異世時……聞如玉說過,他們是在鐘離氏陰山鬼塚,正逢鬼塚萬鬼出動。

那次太害怕了,根本不想多問什麼鬼塚,什麼萬鬼出動,後來從聞如玉那兒了解到修鬼道之人要和鬼物有所牽扯,她更是沒想過去深入了解了。

她心臟不好,怕被鬼嚇死。

此時此刻,隗喜卻看向麵前明顯有些不懷好意的俊秀少年,慢吞吞將手裡的典籍放回原來的位置,聽他說。

“對啊,鬼道,修鬼道,肉、體就不是最重要的了,神魂精神力才是至強所在,超脫生死,堪稱所修之力為生死之力,輕易掌控生死,還能馭鬼縱橫黃泉。”聞崇錦眼裡都是興趣。

此刻他們站在兩排書架之間,周圍沒什麼人,隗喜聲音卻依舊很輕:“那修鬼道,有什麼要求麼?”

“要求就是不怕死唄,修到最後傳說就是把自己的身體修成堪稱最強悍的屍鬼,刀槍不入……咦,你們鐘離氏不是有一位是真聖境的修鬼道的長老嗎?”

刀槍不入的屍鬼。

隗喜眼睫輕顫,沒有答聞崇錦的話,卻抬眼反問:“你想修鬼道?”

所以才誤以為她是鐘離櫻後來套近乎,自然是她讓他有所圖。

被戳穿了目的,聞崇錦有一瞬間窘迫惱羞,也不偽裝了,心底的鬱氣與戾氣湧上來,瞪著隗喜威脅道:“是又如何?你想告訴那聞無欺麼?惹急了我,我就把你脖子擰斷!所以你最好乖乖按我說的做!”

說罷,他的手也朝隗喜伸過來。

隗喜下意識貼近了書架,不讓對方的手碰到自己,以免青玉佩防禦而引起驚動,並極快地說道:“你想讓我怎麼做,你說就是了。”

因為緊張,她的臉色一下更白了些。

聞崇錦也不想在藏書閣裡做什麼,他的目光掃向隗喜腰間的名牌,“你腰間的這塊名牌,是聞無欺的,我看到上麵的名字了。”

隗喜低頭捏住那快木牌,沒做聲。

少年顯然雙眼都是克製不住的激動,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傳聞玄樓八層以上,有鬼道修煉典籍,你這名牌,可以上八層以上,你帶我去,我就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也可以去修鬼道。”

原來如此。

隗喜終於明白這少年來搭訕自己的原因。

聽他提起聞無欺的語氣,他和他有仇?

隗喜不想招惹多餘的麻煩,她也才硬攀上聞無欺做那隨侍而已。

她眉頭微蹙,有些猶豫的模樣:“可是,我很怕鬼的,見到鬼就會暈倒,實在是修不了,抱歉。”

聞崇錦本就厭惡聞無欺,恨他戮殺父兄,見她這樣說自然是不信的,且一下子想得多了些。

少年如今年紀不大,不懂掩藏情緒,嫉惡如仇,此刻腦補一番隗喜因為帶他去八層而被聞無欺欺辱的場景。

他情緒上漲,恨恨道:“你不用怕他!”

聞崇錦看著隗喜,心想這不過是鐘離家送來聞氏的一個玩物而已,難不成他還保不了她麼?他說道:“他若是因此要對你撒氣,我會保你。”

隗喜歪頭看他,似乎對他這話疑惑又好奇。

少年以為她是不信自己的話,這些時日他遭受這樣的目光多了,難免有些羞憤,挺起了胸膛,道:“我名聞崇錦,我父是上一任聞氏家主,是那聞無欺之父的親弟,那聞無欺說起來還是我堂兄,他若是要臉,總不能對我保的人做什麼!”

隗喜想起來上一任家主病重,因此東雲聞氏才會有新家主上任一事。

看聞崇錦憤懣不平的樣子,好像上一任家主的死另有玄機?

說不準還是聞無欺弄死的?

隗喜眸光在少年那張有幾分形似聞如玉的臉龐上稍作流轉,他目光灼灼,剛才那話裡顯然還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還有對她……或者說是對鐘離櫻的輕視。

如果她再拒絕,他會傷害她。

聞崇錦見隗喜這般遲疑糾結,又忍不住怨氣道:“你彆不是喜歡上他了,不想他生氣吧?他有什麼可喜歡的,不就長得好了一點,但那張臉都是假的,我父說過,他從昆侖神山出來時,半邊都是被燒黑了的,看起來和破爛死屍沒差彆……而且,他以前就有女人!”

“燒黑?女人?”隗喜一下抬起了頭,呼吸一滯。

聞崇錦本想說,但見她這樣反應,眼珠一轉,“你帶我去八層,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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