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氏:“嗬?身體不適?我瞧著你身體不是好得很?若不是子賦叫你來,你還打算輕慢我這個婆母到什麼時候?”
“你知不知道,如子賦這樣的好兒郎,有多少好姑娘喜歡?你能嫁給他,實則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容枝枝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當初婚期將近,這個京城誰不同情自己,要嫁給一個病秧子?若是自己不嫁,斷然沒有半個嫡出的高門貴女,肯進齊家的門。
如今倒是好,又是自己的福氣了。
覃氏冷哼:“你要懂得惜福,好好伺候我兒!我兒已是在他院中的書房,睡了好幾日了。你若是懂事,便好好求求他,叫他去你房中就寢,如此也是你的臉麵。”
容枝枝對這份臉麵,沒有半分需求。
覃氏見容枝枝沒立刻應下,不快地絮叨:“不是我說你,你實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兒的魅力,就是那昭國公主都擋不住,無媒無聘的,也願意以身托付。這樣的郎君,如今就在你眼前,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到底是齊子賦要幾分臉,說了一句:“好了,母親,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枝枝是來與您致歉的,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無媒苟合,實則也不是什麼光彩照人之事,他也不願意人總是提及。
當初與玉曼華在一起的時候,齊子賦隻覺得自己是個成功男人,好不風流,可在宮宴那日,麵對眾人奚落的眼神。
齊子賦才憶起此等穢事於理不合,為高門世家所不齒。
覃氏勉強壓下了火氣,慢聲道:“行,就當給我兒幾分麵子,容氏,你致歉吧!”
容枝枝走到覃氏跟前,淡然一禮,接著緩緩道:“嫁入侯府三年,容枝枝不知婆母薄情寡義,偏要侍奉,此為一錯。”
“禦醫說未婚夫命不久矣,容枝枝不顧自身前程,履行婚約,錯嫁負心之人,此為二錯。”
“容枝枝愚蠢糊塗,不辨人鬼,便為齊家殫精竭慮,不計自身得失,嘔心瀝血,儘心儘力數年,此為三錯。”
“為了孝道,容枝枝縱容婆母身邊的惡奴,屢次對兒媳言語相欺,如此馭下不嚴,此為四錯。”
“眼看婆母當初即將中風,容枝枝慌忙施針令婆母痊愈,卻嚇得婆母心中驚惶,恐被我醫術所害,對我諸多責罵。我如此多管閒事,此為五錯。”
覃氏越聽臉色越是不對
,黑著臉製止她:“容枝枝,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你這是來認錯的嗎?你分明就是來指責我一家的!”
容枝枝神態平和,繼續淡淡道:“容枝枝不顧婆母的意願,將婆母與齊家眾人辜恩負德、忘恩負義之舉,細細數出,此為六錯。”
覃氏氣得麵容猙獰,指責容枝枝怒道:“你,你……”
容枝枝接著道:“這三年為婆母按頭,兒媳的手日漸粗糙,令婆母嫌惡,說如此一雙手,怎配得上自己完美無缺的兒子。容枝枝這樣無能,無法做到兩全其美,此為七錯。”
齊子賦聽著她先頭那些話,本是十分不快,臉色黑成一片,可聽到這裡,他微微蹙眉,偏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母親,您這樣說過?”
覃氏尷尬地道:“我那不就是隨口一說,哪裡知道她這樣的記仇!”
容枝枝:“容枝枝聽從婆母先前的指示,將婆母所有的責罵,都銘記在心。卻不能體察婆母之心,未在適當的時刻,將辱罵忘卻,此乃八錯。”
覃氏氣得跳腳,再一次捂著自己的胸口喘氣:“容枝枝,你有完沒完?你是要氣死老身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