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容枝枝竟是道:“我清楚,相爺不必多言。”
若是有點什麼,方才也不會是那樣的情形了。
沈硯書抿緊了薄唇,倒沒說話。
一時間竟是沒想透,她是真的相信自己,還是因為根本不在乎自己。
所以自己與表妹有什麼瓜葛,她都無所謂。
容枝枝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意外地問了一句:“相爺似有不快?”
沈硯書:“沒有。”
容枝枝見他不承認,自也不好多追問些什麼。
乘風這會兒,也說起了他們的來意:“縣主,您讓我們相爺查的事情,已是查出眉目了。”
隻是沒想到,他們這一到,正好還瞧見表姑娘來了。
來了就來了,還編造一些根本沒有的事。
若不是相爺也到了,還不知道能被對方說成什麼模樣。
容枝枝立刻正色:“那吳梓健可是有問題?”
乘風道:“有沒有問題不知道,但疑點是真的有。”
“吳梓健的確是京城人士,三十年前他母親吳桂芳未婚而有孕,還不肯供出奸夫,險些被鄉鄰和其父母沉塘。”
“隻是後頭綁著她到了塘邊,裝著她的籠子竟然破了。”
“那些鄉鄰認為或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憐憫她腹中的孩兒,才會發生如此巧合。”
“最後便留下吳桂芳一條命,隻是也將她趕出了村子,讓她獨自一人去附近的荒山生活。”
“且不準許她再回村丟村中人的臉麵,後頭他們村的人,就再也沒見過吳桂芳。”
“對吳桂芳是否平安生產,是死是活,都一無所知。”
容枝枝道:“這麼說的話,除了吳梓健的母親吳桂芳,沒人知道吳梓健長什麼樣子?”
乘風:“不錯!但是很不巧,我們探查到十五年前,吳桂芳因為一場意外,眼睛瞎了。”
容枝枝愣了。
見她一臉意外,乘風道:“那名劫匪落下山崖,是六年前的事。”
“所以即便此人就是劫匪,吳桂芳的眼睛,與他應當也沒什麼關係。”
但容枝枝聽出了其中的關竅:“可是,因為從前沒有其他的人見過吳梓健,所以的確是有李代桃僵的可能?”
乘風:“對!更巧合的是:吳桂芳母子獨自生活了二十七年的那座荒山,剛好就是那名劫匪和顧家姑娘當初落崖的地方!”
容枝枝眸光一凜。
若如此,雖是沒有什麼切切實實的證據,可吳梓健的身份,幾乎是十拿九穩了。
容枝枝問道:“你方才說,他們母子在山裡隻生活了二十七年,那就是說,三年前他們就搬出荒山了?”
乘風:“對!因為吳桂芳雖然才四十六歲,可因為獨自在山中扶養了孩子多年,遇見過不少危險,身體不怎麼好了。”
“可住在山裡,求醫很是不方便,吳梓健擔心老母親,便帶著她搬出來了。”
“隻是吳桂芳從前的村子,自然是不歡迎他們的,他們換了一處地方。”
“靠著吳梓健砍柴打獵的銀兩,租了一處又破又小的宅子,母子兩個一起住在那裡,吳梓健偶然一次出門,與公主相遇了。”
容枝枝詫異地問道:“可先前吳梓健在林家,說他整日裡忙著讀書……”
乘風:“是,吳桂芳希望吳梓健多讀讀書,做個有出息的人,而非是整日裡與那些柴火、皮毛為伍。”
“他存下一些銀兩後,倒也認真地念了幾年書。”
“所以屬下說,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真的吳梓健,他對吳桂芳這樣孝順做什麼?”
“便就是要借吳梓健的身份行事、脫身,那應付一些吳桂芳便是了,何須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