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越聽容世澤說話,便越是覺得,自己不原諒對方是對的。
便對容太傅道:“父親不必多說了,我心意已決!”
容太傅冷了臉:“心意已決?哪怕你為此,被趕出容家,從族譜上除名,你也在所不惜?”
容枝枝聽到這裡,鼻頭有了一瞬酸澀。
為了保護容世澤,父親竟要將她趕出容家。若是這些年,父親絲毫沒有為她想過,她或許也不會難受。
可到底父親從前曾經維護過她,幼時父親還沒當上太傅,不忙的時候,也曾經親自教她這個長女寫字。
可最後,竟是這般……
不知是賭氣,還是彆的什麼,容枝枝忍下了眼底的淚意,冷聲說道:“對,即便被趕出家門,我也在所不惜!”
她被容世澤找來的刺客,嚇唬了一遭,父親沒問她是否害怕,沒關心她是否委屈,張口便逼自己原諒。
罷了。
母親是容姣姣的母親,父親是容世澤的父親。
弟弟是容姣姣的哥哥。
族人自私自利,心裡隻有他們自己,甚至幾次三番想要她死。
既然他們沒一個將自己真正放在心上,既然他們都能為了彆人的東西舍棄她,將她棄若敝履。
那……
她也可以!
她也不要了,她什麼都不要了!
容世澤難以置信地道:“容枝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瘋話?一個女子,被趕出家門,與容家斷絕關係,你以後的名聲和處境你都想過嗎?”
容枝枝在心中苦笑,到時候她是什麼樣的名聲和處境,父親又想過嗎?
他想過了!他就是因為想過了,就是因為知道若是那樣,她會萬分可憐,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威脅她!
想到這裡,容枝枝閉上眼,忍著心底的委屈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我容枝枝日後,就是去討飯,就是缺胳膊斷腿,就是死在街頭,也與你,與容家無關!”
雖已是閉上眼,但泛紅的眼眶,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
容世澤見她眼眶泛紅,將哭不哭,已經到了嘴邊更加難聽的話,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來了,心裡一陣氣悶。
她到底為什麼非要這樣?一定要鬨得所有人都不開心才行嗎?
大理寺卿看局麵如此,便開口道:“太傅,縣主如此堅決,您也看明白了。既然如此,下官就按律辦案了!”
容太傅生氣道:“我是她父親,難道我還不能替她撤訴嗎?”
大理寺卿道:“太傅,照我大齊律,倘若縣主隻是您的女兒,太傅您作為父親,自然是可以強行替她撤訴的。可是縣主如今也是正二品的官身,是以您無法替她撤訴了!”
容太傅聽到這裡,心裡也是一陣窩火,隻覺得沈硯書為她請封縣主的作為,實在是多餘。
正是因為給了她過多的底氣,才叫這個女兒,變得如此不受控製。
一個女子,在父親麵前都是這番做派,像話嗎?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偏頭看向裕成,寒聲道:“你這個狗奴才,覬覦枝枝的嫁妝,偷盜了世澤的銀子雇凶不算,還反過頭來攀咬世澤,誣陷自己的主子!還不快向大理寺卿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