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齊子賦沒有第二支天蠶蓮,能活到如今,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乘風不想好端端地惹上打死朝廷命官的麻煩。
還是讓齊子賦自己慢慢死吧……
齊子賢本是有些怪哥哥方才一臉不站在自己這邊的模樣,可眼下瞧著對方吐血,也隻能將自己心中的苦悶按下。
忍著渾身的劇痛和心裡的不滿,從地上爬起來,過去問了一句:“兄長,你沒事吧?”
齊子賦回過神之後,竟是抬手就給了齊子賢一個耳光:“誰叫你出來胡言亂語的?”
齊子賢被打懵了:“哥,我不也是為了你嗎?我不也是想攪黃了這樁婚事嗎?”
齊子賦咬牙怒道:“便是攪黃婚事,也不該是這麼個做法!你想過沒有,你今日這樣說了,枝枝日後會如何看待我,如何看待我們一家?”
齊子賢憋屈地瞧著他,想著自己一片好心,最後是這個結果,也忍不住了!
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哥,你醒醒吧!容枝枝如何看待我們一家的,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便是我今日不來,她又會想回到你身邊嗎?”
“她不會回到你身邊了,她恨你恨得要命,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齊子賦聽到這裡,臉色發白,是了,枝枝如今其實也很看不起他們一家,便是自己今日不來,便是子賢今日不說什麼……
她也是不會願意回頭看自己的!
想到這裡,他心裡更是悲愴,忍不住又咳嗽了數聲,咳出了不少血沫來。
齊子賢見此,也收起了自己的鋒利的言詞:“好了,哥,事已至此,你想開點吧!”
上回與陳纖纖退婚了之後,他們一家便被趕出了陳家的宅子。
又回覃家住了沒多久,他哥領了俸祿之後,堅持租了一個破敗的院子,一家搬出去了,不想叫人笑話他一家住在妾室娘家。
如今這個家裡,就靠著哥哥那點七品的俸祿勉強過活。
對方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買紙筆的銀子都沒有,他還想著自己能考上科舉呢!
齊子賦擦掉了唇邊的血跡,開口道:“回家去,現在就回家去,我要問問父親,枝枝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不是真的!”
“我齊家怎麼可能如此不堪?”
“我們家當初明明是侯府啊,我是堂堂的侯府世子!”
“我娶妻的聘禮,父親怎麼會寫欠條不說,竟然還要抬些空箱子過去撐臉麵?”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父親做的!
倒是齊子賢沒忍住,開口道:“不用問了,這事我知道,那會兒父親與母親商量的時候,我也在。”
“母親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少出一些聘禮,心裡十分苦惱。”
“父親說,容太傅這個人就是好名聲,斷然是不會為了聘禮的事情,與他爭執起來的,因為太傅會擔心天下人指責他想賣女兒。”
“父親與母親一合計,便想了這個空手套白狼的主意,三姐姐也知道這事兒!”
齊子賦白著臉道:“這麼說,整個家裡,就隻有我一個不清楚?”
若他早就知道,今日也不會出來說這些丟人的話了!
齊子賢小聲嘟噥道:“父親知道你素來好麵子,自尊心高,哪裡會與你說這事……”
可不是好麵子嗎?
若不是好麵子,他們也不必從覃家的大院,搬到如今的破院子。
若不是好麵子,當初容枝枝帶著嫁妝離開齊家的時候,他們家怎麼也該從容枝枝身上剝下一層皮,怎麼會叫她帶著嫁妝全須全尾地走?
甚至……若不是好麵子,兄長當初強行與容枝枝圓房,也不是不行。
到了如今局麵,齊子賢不必猜都知道,哥哥想來是見著她不願意,一時間心氣高了,便拂袖走了。
害得自己今日也跟著變成了笑話!
齊子賢哪裡會想到,他們竟然都沒圓房!
齊子賦聽完,難以接受,竟是又吐了一口血,難過地道:“我到底欠了她多少啊,你們還要我欠她多少……”
齊子賢撇嘴,隻覺得對方虛偽得很。
欠了容枝枝最多的,難道不是兄長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