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聽著這些話,心中微怔,一時間忍不住又熱了眼。
從前她也覺得自己十分完美,事事都能做到作為一個女子,在這個時代能做到第一。
可在齊子賦帶回了玉曼華之後,她耳中再聽到的,卻都是對她的指責和不認可。
有人說她無能,連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有人說她並非真正的賢婦,便是夫君納妾也不能容。
有人說她不能共患難,還有人嘲諷她二嫁之身……
當這個世界都開始否定她的時候,便是自傲如她,也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當真如世人說的那樣不堪。
而到了今日,卻自他的口中得知,在他眼裡,她依舊完美。
原來選對了人,不止是日子會順心,不止是有人維護,便是連自尊和自信,都會有人為她重塑。
她在這段時日裡,漸漸失落的自己,竟也會被他幫著找回。
這樣的安全感,是從未有過的。
公孫氏見著麵前的一幕,卻是覺得極為刺眼,不快地道:“硯書,你如此做,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自古以來,哪裡有男子跨火盆的?又哪裡有女左男右的?”
沈硯書不快的眸光,看向公孫氏:“從前沒有,那今日開始有了。母親,兒子並不以為,夫妻之間,連左右都必須分得太清楚。”
公孫氏還想說什麼。
卻是餘氏不快地看著她:“你鬨夠了沒有?你若是願意,就好好坐下等著孩子們拜高堂,你若是不想受這個禮,就回後院好好待著。”
最後一句,餘氏是靠近了公孫氏,用隻有她們婆媳能聽到的聲音說的:“你莫要逼我在最高興的日子扇你!”
公孫氏:“……”
她知道餘氏這個人,說扇自己,是真的會扇自己。
對方好歹在眾人麵前,給自己留了最後一絲麵子,將最後的話壓低了聲音說的,公孫氏到底是個識相的人,沉著臉住了口。
心裡暗自詛咒餘氏,這老妖婆,還不如早早地死了,活著就是給自己添堵的。
喜娘見著總算沒有人說些掃興的。
便是撐起笑臉,迎著新人進來,揚聲道:“一拜天地……”
容枝枝雖然是第二回成婚,但其實也是第一次同男人拜堂。
先前嫁給齊子賦的時候,對方的病情比如今還嚴重,床都下不得,她嫁過去的時候,與衝喜沒什麼兩樣。
侯府找了一隻大公雞,同她拜了堂。
那時候她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與今日的感受,渾然不同。
好似……從前都是鬨著玩的假把式,如今才是真的嫁人一般。
“二拜高堂!”
伴隨著眾人的喝彩聲,新人完成了這一禮,公孫氏作為上首臉色黑沉,但無人在意。
“夫妻對拜!”
這一拜。
沈硯書刻意將腰彎得低了許多,與容枝枝一拜。
喜娘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給許多大戶人家主持了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