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聽著他冷然又強勢的聲音,心想這大抵才是敵國的眼裡,沈硯書的另外一麵?
她頓了頓,輕聲道:“夫君身體不好,還是莫要氣壞了自己。”
首輔大人當即一怔。
俊美的麵容和耳朵立刻紅了,輕咳了一聲,不確定地問:“你……你叫本相什麼?”
感受到男人的語氣,瞬間變得溫和起來,裡頭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雀躍,與方才的肅殺冷冽渾然不同。
容枝枝心思一動,多了分試探的心思:“夫君?”
沈硯書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下本就紅透了的俊顏,霎時間更紅。
乘風在邊上瞧著,在心裡翻白眼,老鐵樹開花,竟然也就這點出息,令人瞧之不起,如果是他乘風,絕對不會如此。
被兩聲夫君叫迷糊了的首輔大人,咳嗽完了之後,立刻應聲:“嗯。”
能再叫枝枝叫自己兩聲嗎?
容枝枝接著道:“夫君,王公子雖然糊塗,但也並不是真的有壞心,想來也沒有存心破壞我們婚事的意思。”
嘖……
這回自己叫他夫君,他就能耐著性子,聽自己為“野男人”說話了?
沈硯書聽她一聲聲的“夫君”,根本壓不住唇角,哪裡還聽得清楚她說了什麼。
“所以我覺著,夫君薄懲一番就好,五年實在是長了一些,兩三年也可。”
“夫君,你認為呢?”
沈硯書:“嗯,嗯嗯!都聽夫人的。”
雖然高興到不知道夫人說了些什麼,但總歸都聽夫人的。
容枝枝語中有笑:“夫君待妾身真是極好。”
沈硯書聽了媳婦這句認可,這下更是不得了,若是有個尾巴,此刻怕是要豎到天上了。
這會兒黃管家找來了:“相爺,賓客們到處在找您呢!說是一定要將您灌醉,您再不去前院,老奴要攔不住了!”
沈硯書:“知道了。”
容枝枝:“夫君快去吧,莫要叫賓客們笑話。”
若是令眾人誤會,沈硯書等不及招待賓客,就要洞房,那傳出去的確是會叫人調笑。
沈硯書:“遵夫人之命。”
沈硯書離開了之後,朝夕小聲道:“姑娘,奴婢覺得……您好似找到拿捏姑爺的法子了!”
“您蓋著蓋頭是沒見到,姑爺方才的嘴角,怕是幾十塊磚都壓不住。”
容枝枝哪裡沒意識到一個稱呼,便能叫他對自己言聽計從?
隻是聽完朝夕這話之後,她意識到,自己的嘴角似乎也是揚起來了……
這還當真是,久違地感受到了開心。
原來被人如此在意,是這樣一種感覺啊。
朝夕為容枝枝高興:“看來相爺從前說,婚後都聽您的,還真不是一句虛言……”
方才都因為情敵氣成什麼樣子了,最後還不是姑娘兩個字,就被順毛了?
……
那個被“順毛了”的人。
這會兒正在前院同眾人喝酒,大家嘴上說是想將相爺灌倒,但事實上人出現在他們跟前了,他們哪裡又真的敢亂灌?
都是沈硯書喝一口,他們便喝一大杯,來表示自己對相爺的尊重。
隻是眾人沒喝幾杯,就發現平日裡高冷至極,宛如高懸在天邊冷月的相爺,今日竟是格外平易近人。
甚至要與他們推心置腹。
隻見他淡聲問道:“諸位大人,你們平日裡被自己的夫人誇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