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硯書心意已決。
乘風聞言,鄭重道:“屬下等誓死保護相爺!”
流雲等人也道:“有我們在,不會叫白羽澤傷到您。”
容枝枝:“我也去。”
沈硯書剛要反對。
容枝枝便道:“我先前陰差陽錯,為蘇姑娘守住了墳墓,白羽澤當時在瑤山村也未曾對我動手。”
“想來他是念及這一份恩情的,我去了,非但不會有危險,或許還有用處,更能取信於他。”
左右這會兒南梔這邊不需要她,與其一個人留在天地盟擔心、胡思亂想,倒還不如與沈硯書一同前去。
“且方才霍成煊也說了,當初贈劍之恩,白羽澤都是顧念的,說明他雖然心性變了,但還是有恩必還之人。”
“既如此,我更安全。”
她如此說,沈硯書也明白在理,便也同意下來。
馬車立刻往瑤山村去,而霍成煊留在這裡,守在顧南梔的門外。
到了那附近,馬太守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上來道:“相爺,下官為官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厲害的凶徒。”
“若是叫士兵們直接上,怕拿下此人,至少得有上千人為此身亡。”
這魏舒到底是惹上了一個什麼人啊!
若不是職責所在,馬太守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他現在真想帶著所有人離開,莫要被魏舒這個賤人連累了!
秦瓊也是臉色發白:“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厲害的人……”
此刻天已經全黑了,但四麵有不少士兵,手裡舉著火把照明,月光皎皎,使得這裡亮如白晝。
沈硯書和容枝枝的眼神,也落到了幾十米之外,無人敢靠近的白羽澤身上。
對方好似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
眼神盯著麵前的墳墓,沉默著彈琴,琴聲一聲比一聲悲切,竟是叫不少圍觀的人聽著聽著,驀然生出惻隱之心。
馬太守都忍不住按了一下眼角。
明明對方是一個凶徒,為何卻能彈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悲曲?
令眾人更意外的是。
白羽澤彈著彈著,滿頭青絲,竟在所有人眼下,寸寸成雪,竟是一瞬白頭……
乘風哽咽著,忍不住往前一步:“大師兄……”
他的大師兄,到底都經曆了什麼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可即便是師弟的麵子,白羽澤也半分不給,琴風像是一把利箭,攻擊了乘風腳下的土地,幸好他收腳快,否則已經為琴風所傷。
沈硯書見此。
看了一眼馬太守,吩咐道:“拿一把琴過來。”
馬太守:“是。”
不多時,一把好琴,也落到了沈硯書手裡。
他席地而坐,與白羽澤對彈。
不似對方罡風化勁,而是柔若細雨。
白羽澤彈出了至極悲痛之聲,而沈硯書彈出了悲憫天下之愛。
兩人的琴音相會。
竟似多年不遇的知音,叫白羽澤琴音下的殺氣,漸漸消散,隻餘下悲與痛。
一曲罷。
白羽澤終於抬眼,往這邊看了一眼。
見著了沈硯書和他手裡的琴,自然也認得出對方,便是那位權傾天下,來此地查案的首輔。
容枝枝也明白沈硯書的用意,以琴會友,雙方能夠明白對方的心誌。
若相投,自會少許多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