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枝枝反對的理由是什麼?”
永安帝一時間啞然,半晌才道:“朕……也是因為不了解容枝枝……”
沈硯書:“陛下,她能立下被您冊封為郡主的功績。”
“便說明她將國家的利益,放在個人之前。”
“也將琥城那些百姓的性命,放在她的性命之前。”
“陛下到底在憂慮什麼?”
“臣為枝枝請封一品誥命,也並非隻是臣個人的私心。”
“更多的是因為臣知道,她的品性擔得起國夫人的尊榮,不會叫我大齊蒙羞。”
永安帝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
低下頭,開口道:“相父,朕明白了!”
沈硯書:“既然已經說明白,那臣便先回去了。”
見著他冷淡的模樣,永安帝隻覺得心慌:“相父,您是不是生氣了?”
沈硯書:“臣沒有資格生氣,大齊本就是陛下的大齊。”
“臣雖然是首輔,但也不過是輔佐陛下。”
“陛下有資格決定什麼事讓臣知曉,而什麼事不讓。”
“是以陛下放心,這一次的事也好,日後發生同樣的事情也罷,都不會影響臣對陛下的忠心。”
永安帝:“但是朕知道,您不高興了……”
沈硯書沉默了片刻。
說出了心中隱憂:“陛下可知,在您開口之前,臣便已經知曉此事?”
“龍行司臣已經交給了陛下,臣自然會與之切割,也並非是他們告知臣。”
小皇帝愣住了:“那相父是如何知曉的?”
沈硯書將白羽澤從嶽青雲那裡,查到的事情,都與小皇帝說了。
接著道:“陛下可曾想過,此事若是早點讓臣知曉,臣就能早些為陛下防範一切。”
“而不是等白羽澤意外發現之後,來告知臣?”
“陛下又是否想過,玉曼華對枝枝恨之入骨。”
“她如今活下來,還有了薑文曄作為後盾。”
“若是臣對此一無所知,或許什麼時候,她借旻國人的手,對枝枝出手,臣也沒能防住?”
永安帝聽到這裡,愧疚地道:“對不起,相父,是朕考慮不周!”
沈硯書卻還是道:“陛下沒有做錯,陛下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臣今後,也會用對待君主的方式,正確地與陛下相處。”
正是因為他也糊塗了,以為對方會一直是自己教養大的孩子,以為對方不會瞞著自己任何事,沒有給自己留後手。
想想若是枝枝因此被暗算,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但小皇帝聽明白了,這言下之意……
到底是影響了他與相父的父子之情了。
沈硯書:“陛下,臣告退。”
小皇帝看著對方的背影,隻覺得眼眶酸澀得厲害,相父是世上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私心對他好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真正希望,自己能夠手握大權,做好千古一帝的人。
但自己到底是傷了對方的心。
想著日後,他們會如一般君臣一般生疏,帝王終於沒忍住,幾步過去。
像小時候一樣,抱住了對方的大腿。
坐在地上痛哭:“相父,朕錯了,朕真的知道錯了,您原諒朕一次吧,嗚嗚嗚……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