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符堂,一間靜室之中。
俞晟躺在船上,麵色蒼白,氣息萎靡,雙眸緊閉,渾身纏滿繃帶。
繃帶上,還能看到一塊塊血漬。
在另一邊,則躺著肖寒。
床榻四周,其餘師弟或坐或立,靜默無聲。
他們擔憂的看著床上的俞晟和肖寒,臉上帶著些許茫然。
今夜一劫,雖然僥幸生還,可他們都被打擊得不輕。
其中最為嚴重的,自然是俞晟和肖寒。
尤其是俞晟,曾經那麼驕傲,如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不知道會不會一蹶不振。
正在此時,有人推門而入。
楊開最先步入,看著眾人,以及床榻上的兩人,如遭雷擊,滿臉愧疚。
“師兄……”
他嘴角囁嚅,最後低下頭,兩眼通紅:“都怪我。”
自家師兄們在外麵打生打死,他卻還在和韓老飲酒作樂。
自己真是該死啊!
有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麵色溫和的搖了搖頭。
“莫要說什麼傻話,現在我們就靠你了。”
而後他們抬頭,就見韓笑雙手負於身後,慢悠悠的踱步而入。
刹那間,所有人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支柱。
“韓老!”
他們立馬上前問候。
韓笑衝他們點點頭,看向俞晟:“俞晟小友怎麼樣,傷勢如何?”
李長青解釋:“傷勢還不算什麼,就是……師兄遭受這場潰敗……”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韓笑已經伸手阻止他。
“我明白了。”
他走到俞晟床邊坐下,拍了拍俞晟的肩膀。
俞晟緩緩睜開眼,看到韓笑,臉上卻沒有什麼反應。
他眸光黯淡,情緒低沉,顯然遭到了不小的打擊。
韓笑沒有溫聲安慰,隻是一臉失望的看著他。
這讓俞晟心中一怒。
他仿佛在韓笑臉上,看到了那個家夥表情。
相同的眼神,隻是少了些睥睨,多了些慈祥,仿佛一位長著,對自家晚輩怒氣不爭。
這時,韓笑微微一笑。
“還會生氣,挺好。若你心如枯木,那我真就要失望了。”
俞晟撇過臉:“你想說什麼?”
韓笑悵然一歎:“世間天驕,如過江之鯽,何其多也。可你聽過幾人,能永世不敗,踏上巔峰,俯視眾生的?”
俞晟一愣。
韓笑直接點明:“世間或有不敗的人,卻隻有寥寥幾人。難不成那些敗過的人,就不活了?”
“不說其他,你銘符堂的掌門,還有那些金丹大能,他們就沒有敗過?”
“失敗不可怕,勝負總有時,一個真正的強者,強大的不僅是修為實力,還有那顆百折不撓的心。”
“一時勝負,並不重要,你的心沉寂了,那才是真的敗了,便是哪一天你成了仙做了祖又如何?再遇失敗,還不是要身死道消?”
俞晟沉默,良久,他沙啞著聲音說:“這次不一樣。”…。。
韓笑嗤笑:“又和不同?”
俞晟緊要牙關,一字一頓:“那人修為,比我更低!”
韓笑更加不屑:“那他一定比你年輕,所修功法一定比你差,秘術一定比你少?再者說,敗於你手中的修士,就少嗎?你乃天驕,就沒有以弱勝強過嗎?”
“那些被你敗過的人,難道就從此一蹶不振?不可能吧,或許有不少人還在努力修行,想要找你報仇,將你重新踩在腳下……”
說到這,韓笑再次歎息:“看你如今這副模樣,我真為那些還在以你為目標,想要將你打敗的人不值。在我看來,哪怕他們如今的實力不如你,也比你強不是一星半點。”
俞晟猛地瞪大眼睛,黯淡的眸光中,開始綻放神彩。
韓笑見狀,心中暗暗點頭。
還好還好,這小子還有救。
他是沒想到,這小子心性這麼脆弱,看似堅強,其實如一個瓷碗,一磕就碎。
幸虧他活了一百多歲,口才不爛,又有《天音魅惑術》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