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胖乎乎的六長老眼睛眯得更細,臉上笑容也愈發燦爛。
“道友倒是灑脫。”
韓笑擺擺手:“不過是黃土埋到頭頂,沒有辦法,懶得掙紮而已。”
話音一轉,他問:“六長老來此何事?”
他隱約能察覺到,這位金丹大能,是衝他來的。
六長老也不隱瞞,笑眯眯的說:“此前俞晟這群小子,曾三番兩次找上我,言語間都是在為道友說好話,我一時好奇,便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能讓他們這群桀驁不馴的小子這般聽話。此刻見了,道友確實不凡。”
韓笑哈哈大笑,擺擺手說:“俞晟小友他們謬讚了。”
看似豪爽謙遜,韓笑卻已經隱隱升起警惕。
因為有金丹大能在,最近這些時間,他比較“乖巧”,沒有輕易使用《天音魅惑術》,免得被發現。
現在,這狡猾的胖子提起俞晟等人,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甚至覺得,這胖老鼠隱約察覺到俞晟他們的不對勁,乃至懷疑到了他身上。
這胖老鼠卻沒對他試探什麼,或許是覺得自己乃是金丹修士,對他不以為意。
此刻,這胖子直言了當道:“有一事,我想請教道友。”
韓笑一臉疑惑:“哦?請說。”
胖子笑眯眯的說:“俞晟曾言,他遇上那凶手時,那凶手曾在山麓彆院的廢墟之中,尋得一物。依道友看,此事和北崗山遺跡,是否有關聯?”
韓笑心中一沉。
娘的,都碰上“上古遺跡”現身這等大事了,還盯著一名築基的死不放,你是有什麼大病吧?
不過……
“正好能借此,實施我的計劃。”
韓笑一捋鬢發,沉吟良久,說道:“應該有關聯。”
胖子表情不變,繼續問道:“道友請講。”
韓笑一本正經的分析道:“這南山仙坊,雖在東山縣有些名氣,卻不是什麼寶地,其中修士的修為,都在練氣之內。數十年來,也不過來了俞正老祖這麼一位築基。”
“可那人突兀現身,還絲毫不顧及俞正老祖銘符堂執事的身份,要麼身後有靠山,要麼便是各種利益,遠超殺害俞正老祖的危險。”
“再加上他不惜暴露的風險,也要現身,從遺跡中尋得某物……想來,那人早已知曉北崗山遺跡。或許,他帶走的東西,便是開啟遺跡的關鍵所在。”
那胖子尚未評判,俞晟卻激動起來。
“說得對!我記得很清楚,那人尋找到的,乃是一塊看起來頗為繁複神秘的令牌,或許,那令牌正是開啟遺跡的器物,隻因我家族叔偶然得此寶物,這才被他盯上,痛下殺手!”
說到這,俞晟一臉咬牙切齒。
北崗山遺跡重要嗎?
重要,比他族叔死亡一事要重要百十倍。
可俞晟清楚,此時不是他能置喙的,真正做主的人,乃是門中各位長老,乃至坐鎮山門的掌門。…。。
而族叔身死之事,才是他負責的事。
況且,他還在那凶手手中吃了苦頭,差點道心破碎。自那次遭受打擊,如今他雖然不破不立,修為隱隱更甚幾分,可那凶手,卻還是成了他的執念。
若是不將此人擊敗,或許他一生都會記得這個疙瘩。
這對他往後的修行,極為不利。
所以,此刻聽聞那凶手竟或與北崗山遺跡有關,他簡直興奮欲狂。
韓笑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歎息著搖搖頭,眼裡帶著些許憐憫。
唉,當初下手還是太重,有些裝過頭了,看把這孩子打擊成什麼樣了。
韓笑看了眼下方還在和那大陣較勁的一眾散修,搖了搖頭,說:“最近多有打攪,而今我卻是要離開了。”
那胖子聞言,眸中露出一抹精光。
“道友……不準備與我等一同一探究竟嗎?”
韓笑擺了擺手,說:“算了,我這修為,去了也就是個死,能活兩年,就多活兩年吧。”
說著,他飛身離開寶船,朝南山仙坊而去。
胖子見狀,朝俞晟說:“去,跟上他,最近不要離開他身旁。”
俞晟聞言,眉頭一皺:“六長老,難道你懷疑……”
胖子淡淡掃了他一眼:“聽令就是。”
俞晟欲言又止,他很想說,這法子他們早就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