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黑影突然從爆炸的煙塵中躥了出來。
第一顆手雷他可以理解成巧合,第二顆也可以用意外來解釋,但後麵的十多次不間斷的轟炸讓他沒有了半分僥幸。
這些人百分之百能確定他的位置,不然不會這樣浪費彈藥。
而他的狀態實在太過虛弱,這具身體還沒到舍棄的時候,該搶救還是得搶救一下。
“出來了,那該死的怪物。”威爾咬牙切齒,雙眼緊緊盯著那道黑色的人影。
亞倫嘴角微揚,沒怎麼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下一瞬,一顆金色子彈從槍管飛出,有異於地球的重量並未對經過‘狩魔’強化的子彈造成多大影響。
砰!
一槍爆響,黑袍人倒飛了出去,額頭上也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孔洞。
詭異的是彈孔中沒有絲毫的血液流出,隨著一陣輕風吹過,破碎的麵巾從黑袍人臉上掀開,露出一張枯槁猙獰的臉。
這張臉像是被擠乾的海綿,失去了所有血肉,一張麵皮緊緊的貼合著頭骨,一隻眼球乾癟的像是風乾過臘肉,另一隻像是腐爛的爛肉,隨時可能脫落。
嘔~
西蒙斯再也綁不住了,趴在魔毯邊上一陣乾嘔。
“你不是生物學專家嗎?”威爾有些無語的調侃道。
“屍體和他比起來都要可愛一萬倍,他就像是突然從臭水溝裡爬出來的腐爛的屍體,惡心死了。”
“殺死他了嗎?”科爾森問道。
“並沒有。”亞倫的嘴角微微揚起,“不過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狩魔是阿爾格·蓋烏斯為他打造的煉金武器,後來他又精心的改造了一番。
雖然受彈藥限製較大,但裝配了堪比魔導集束炮的榴彈發射器,以及可以看破虛妄的瞄準鏡,某種意義上說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神器。
肉眼看下方的黑袍人就是西蒙斯描述的那樣,臭水溝裡爬出來的腐爛屍體,但透過狩魔的瞄準鏡看黑袍人卻是另外的結果。
黑袍人的身體狀況和他的頭部一樣,內臟,器官,血肉幾乎被啃食了乾淨,隻剩一張人皮包裹著全身的骨骼。
而這具早已經死亡腐朽的身體之所以能動,是因為他的脊椎處有一隻十英寸左右的蟲子。
這隻蟲子十分活躍,寄生在了這個人身上,不隻吞噬了他的血肉,而且占據了他的身體。
所以...讓異人族和克裡人都感到害怕的是一隻蟲子?一隻寄生蟲?
這個發現讓亞倫哭笑不得,但也對這隻蟲子多了幾分重視。
這隻蟲子雖然虛弱了幾千年,但不是一般的能活,如果恢複到了全盛時期,寄生足夠多的生命,也是不小的麻煩。
“什麼有趣的東西?”威爾問道。
“你們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亞倫高深莫測的笑道,他想要的答案已經找到了,接下來隻要安全回到地球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多餘的事,他可不想做。
這時黑袍人突然抖動了一下,像個沒事人一樣重新站了起來,腦袋上的透明窟窿似乎並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沃特法...”科爾森錯愕的瞪大眼睛,雖然之前威爾說過他殺不死,但親耳聽到和親眼看到完全是不同的衝擊力。
“他殺不死,但是他不會飛。”威爾深深歎了口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如果他一直跟著我們也不是個事啊!”西蒙斯有些著急的說道,“總不能讓他跟我們一起回地球吧!”
“交給我。”亞倫輕描淡寫的笑道,隨即對著黑袍人的四肢連開了四槍,打斷了他手腳的關節。
“不管他是什麼怪物,手腳斷了,也會失去行動能力。”
“看你這熟練的動作...”威爾有些訝異的看著亞倫,“這種事你應該沒少乾吧!”
“看人真準。”科爾森豎起大拇指,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
“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沒有就閉嘴。”
科爾森和威爾對視了一眼,無言以對。
黑袍人的手腳被打斷之後,就靜靜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魔毯上的眾人並未因此放鬆警惕,輪流監視,不敢讓他逃出視線範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暗沉了下來。
“還有多久?”威爾問道。
“幾分鐘吧!”科爾森強裝鎮定的說道,“再過幾分鐘傳送門就要打開了。
亞倫,我們現在可以過去了吧!”
“恐怕還不行。”西蒙斯顫抖的說道,“他,他又站起來了。”
“嗯哼!”亞倫挑了下眉,再次扛起狙擊槍,透過瞄準鏡看向下方的黑袍人,很快就發現了真相。
黑袍人的手腳確實是斷了,但斷裂處卻被細密的沙粒連接了起來,這才能重新站起。
不隻是斷裂處,那隻寄生蟲似乎在短短數小時內吸乾了這具身體內所剩不多的骨髓,並用沙粒做了填充。
這樣即使全身骨骼儘碎,隻要骨頭框架還在,他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行動能力。
“嘖!真是狡猾的家夥啊!”亞倫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好像明白這顆星球為什麼會是沙漠地貌了。
這隻蟲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寄生蟲,居然還有控製沙的能力。
“各位,一個不好的消息,他似乎有不低於人類的智慧。”
“這個時候就彆開玩笑了。”科爾森心情沉重的說道,“傳送門很快就要打開了,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擺脫他。”
“誰和你開玩笑了?”亞倫沒好氣的說道,“我很認真的。
他確實有不低於人類的智慧,而且我們的對話交流他應該聽的一字不落。”
“天啊!”
威爾瞪大雙眼,情不自禁的向下看去。
黑袍人似乎化作一片黑暗,在悄無聲息的吞噬著他的靈魂。
“那也就是說,他知道傳送門會在這裡開啟了?”
“不出意外的話,是的。”亞倫輕描淡寫的笑道,“他知道傳送門會在亂墳崗開啟,但不知道具體的坐標。
不過我們在這裡,我們就是他最好的坐標,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裡他會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纏著我們。”
科爾森眉頭緊皺,艱難的下了一個決定,“不論如何,拖住他再說。
我們錯過這次機會,還有下一次,但要是把他放出去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說完,他扔給西蒙斯一把手槍,“待會兒聽我命令,把子彈全部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