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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上輩子做過紙媒,做過電視,做過互聯網,整整20年都跟媒體打交道。曆經坎坷不少,總體上光耀門楣。
母親那邊兄弟姐妹的條件都不錯,但分散在全國各地,不常來往。父親這邊的比較窮,但就在跟前。
姚躍民有個弟弟,也就是姚遠的老叔。
以前當過兵,退伍回來沒有正經工作,嬸嬸是農村人,倆人擺攤賣過煙,賣過菜,養過狐狸,一年收成一年活,從來沒有餘錢,時不時要大哥接濟。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姚遠特煩老叔一家,後來也想明白了,國人的親族關係根深蒂固,難以割舍,更何況老叔隻是窮,人卻不渾,關鍵時刻靠得住。
老叔也有個兒子,叫姚小波,當年念完小學就不打算念了,是袁麗萍發話:我供孩子上學!
於是讀初中,讀高中,直到考上沈城的一所大學,雖說學校一般,但也是大學。
就衝這點,姚躍民和老叔對袁麗萍極為尊重。
話說小奧拓蹦蹦躂躂的開了二十分鐘,拐進城郊的一個屯子,小蘭村。
村村通公路還沒修,大路是好的,小道全是土。三口人下來,進了一個院子,三間大瓦房,滿地血腥,一條大狼狗嗷嗷叫喚。
“彆叫!”
“瞎啊,認不出人?”
老叔喝退大狼狗,拎著刀過來,刀上滴著血。地上有個木頭墩子,兩隻兔子剛剛被宰,老嬸正在處理。
“來的挺準時,剛殺好。”
“這兔子夠肥的啊!”
袁麗萍打量打量。
“肉食兔當然肥了,戰友送的,我合計一隻燜,一隻炒。”
“你說的算,反正你主廚。”老嬸眼皮都不抬。
“……”
姚躍民和袁麗萍對視一眼,這是又乾仗了。
“大爺!”
“大娘!”
姚小波過來招呼,把仨人迎進屋,倒水、拿水果頗為周到,然後就坐著陪聊。
他皮膚有點黑,濃眉大眼,性格較為靦腆,解釋道:“我爸的戰友給介紹一個工作,在什麼演出公司,負責搭建舞台,每月600塊錢,包吃住。”
“那不挺好麼?”
“關鍵他得到處跑,那公司在京津冀都有業務,專門有一個組,哪裡有演出就得過去搭台。”
“哦,所以你媽不樂意。”
“小事,一會我勸勸。”
倆人聽完緣由,出去幫忙拾掇,屋裡剩堂兄弟。
姚小波20歲,開學讀大三,當初在城裡念中學時就在姚遠家住的,關係非常好,這會被對方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發怵,忍不住道:“哥你有事就說,彆老看我。”
“小波,你是學計算機的吧?”
“是啊。”
“水平咋樣?”
“得看做啥了,一般性的都沒問題。”
“那就行……”
姚遠點點頭,道:“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得幫我個忙。”
“你彆說的嚇人,我肯定幫,你要乾啥?”…
“還沒想好。”
“哈?”
“目前還沒想好,但肯定需要你,提前打個招呼。”
姚小波無語,道:“哥,你這次回來怎麼有點神神叨叨的,說話也越來越不著調?”
“因為沒載入完成啊,過段時間就好了。”
姚遠一攤手,也很無奈。
…………
兩隻兔子,一隻紅燜,一隻用辣椒炒。
農村燒柴禾的大灶,老叔在部隊練出來的手藝,夏天太陽落的晚,餘熱漫長,滿室飄香,眾人大汗淋漓。
傍晚時分,終於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