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事情暫時解決了,沈冰凝快步回到保和殿內,剛摸上門鎖,就聽到一句冷得不能再冷的低語——
“朕倒不知,這皇宮大內,何時輪到和嘉皇後做主了?”
“哎呀!”
望著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沈冰凝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他怎會這麼快就現身了?
這次恐怕真是插翅難飛。
“微臣參見皇上!”
錦衣衛們麵色蒼白,跪倒一片。
簫翊目光低垂,銳利的眼神掃過眾人,俊朗的麵容被冷漠覆蓋,沉聲道:
“幾句皇後的誑語就能讓你們亂了手腳,看來你們完全沒把朕放在眼中,來人!”
黑眸輕輕上揚,視線轉向呆立原地的沈冰凝,簫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是特意向她宣告,卻又分明是在命令:
“既然聽不見朕的命令,那就割下耳朵,喂狗得了。”
什麼?!
沈冰凝心裡咯噔一下,他眼神裡的寒意像針一樣刺入心扉,讓她渾身發麻。
是她小看了簫翊的心狠手辣,這幾個錦衣衛僅因顧忌她的身份未動她分毫,就要遭受此等酷刑?
“皇上饒命!開恩哪!”
錦衣衛們的求饒聲此起彼伏,簫翊卻仿佛充耳不聞。
沈冰凝心有不忍,不由自主邁出一步,擠出一絲苦笑:
“他們隻是顧慮我的身份,皇上……寬宏大量些吧。”
“寬宏大量?”
簫翊挑眉,眼裡滿是嘲弄的戲謔:
“這話出自皇後之口,真是滑稽。”
“你什麼意思——”
沈冰凝話未說完,簫翊已近在咫尺,夜空星辰般冷漠的眼緊緊鎖住她的臉龐,眸中落下的不知是怒火還是其他情緒的紅暈,聲音嘶啞:
“皇後,可對朕……寬宏大量過?”
他的話輕得剛好能讓她聽見,沈冰凝正要為錦衣衛求情的話卡在喉嚨,從那雙怒眸中,她讀到了洶湧澎湃的,無止境的恨。
心頭突然閃過一絲悔意。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手下留情。
如今的簫翊,曆儘挫折與苦痛,恐怕心理早已扭曲。
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沈冰凝認命地歎了口氣,低下頭:
“是本宮的不對。”
簫翊沒有回應。
見他沉默,沈冰凝小心地為錦衣衛求情:
“但他們伴駕多年,望皇上從輕發落。”
上方傳來簫翊的低笑聲。
“你現在是憑什麼身份為他們求情?”
“什麼意思?”
沈冰凝心頭一緊。
“是作為簫翊曾經最在意,最重要的人,沈冰凝的身份……”
簫翊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還是作為已故先皇簫乾的遺孀,現在的和嘉皇後?”
沈冰凝勉強牽出一抹笑,帶點討好地說:“皇上您真會開玩笑,先帝已駕崩,過去的都隨風而去,我,沈冰凝,現在隻求皇上寬恕。”
她心裡清楚,要是搬出皇後身份壓他,隻會火上澆油,惹簫翊更怒。
還是先哄哄他吧。
“真的嗎?”簫翊豈是那麼容易被敷衍的,微偏著頭,悠悠問道:“那姐姐可還記得,以往每次小彆重逢,你是怎麼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