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
白醫生滿臉笑容,信誓旦旦地斷言。
“你才有病。”櫻島小姐翻個白眼,強調道,“嗯,還病得非常不輕。”
白醫生拍桌大怒道:“放肆!你怎麼敢對醫生這麼說話?”
櫻島小姐斜眼道:“放肆,你這個醫生怎麼敢這種態度?”
“也對,我不應該這個態度。”
白醫生收斂表情,嘴唇微動,態度終於端正起來,他凝視著櫻島小姐,喉頭翻滾,欲言又止地想要表達些什麼,那些東西終究湮滅在唇齒之間,徒留盛滿沉默的悲涼和麻木。
一副任誰看都覺得自己大抵是癌症晚期的模樣。
“行吧。”櫻島小姐覺得這醫生是戲癮犯了,姑且配合道,“那你覺得我生了什麼病?”
白醫生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最近是否心力交瘁?明明沒有做什麼讓身體疲憊的運動,卻感到肢體乏力,萎靡不振。情緒在麵對一些問題的時候,總是呈現出消極的態度,對於個人境遇和未來持以悲觀的態度。”
“托某人的福,我心情確實不怎麼好。”櫻島小姐翹起腿,冷淡道,“所以呢?”
“彆急,還有一些狀況。”白醫生繼續描述道,“常常思考關於過去的事情,而非思考現在和未來。注意力容易渙散,難以長時間集中在某一件事情上。情緒上很難有大悲大喜,表現得鈍化,對於外界刺激的反饋很小,無論是開心或是難過的事情,心情反饋總是很小。”
櫻島小姐吐槽道:“之前你當街撒潑的時候,我的情緒反饋還是挺大的吧?”
白醫生正色道:“正常的反饋應該更大一些。”
“大概是我抗壓能力變強了吧。”櫻島小姐指指點點道,“畢竟被你整蠱那麼多次,我還情緒大起大落的話,早就被氣死了。”
白醫生繼續說道:“除了以上的症狀外,你應該還有一種人際關係上的矛盾感,既希望能夠不被人關注,自己一個人獨處來保持平靜,又會在某些時候,對與他人接觸帶有強烈的渴望,希望能夠與彆人建立聯係。”
櫻島小姐眼睛一眯:“你這個太自以為是了。”
“不要否定了。”白醫生一針見血地說道,“我和梓川進學校的時候,你偶然看到了吧?你看到了,所以衝動地跟了過來!你既不認識梓川咲太也不認識雙葉理央,唯一認識的就是我!你在渴望和我說話,渴望能有把自己拉進去的熱鬨,渴望著與人保持聯係!”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並不是。”
櫻島小姐冷著臉起身。
“想跑?我就是你的門!”
白醫生迅速搶過一步,衝過去將門給用力關上,整個人張開雙手雙腳,以大字型緊緊貼在門上,牢牢將門給堵住:“有病要趕緊治!拖不得!一顆爛牙拖成一口假牙,一顆痘子拖成一個瘤子,一個噴嚏拖成一盒骨灰啊!”
“我隻是心情不好,你看來是這裡不太好。”櫻島小姐點點腦袋,“你覺得我們誰有病?”
“當然是你更有病!”
白醫生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得了青春期綜合征!”
“什麼病?”櫻島小姐有些茫然。
“看吧看吧,我才是醫生,隨便扯一個詞你都聽不懂,這就叫專業。”
白醫生侃侃而談:“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講,那就是把人的心理和生理分為三個階段——童年,半成年和成年,青春期就是半成年的狀態,分彆對應泥水、泥土和陶瓷的狀態。”
“一塊石頭丟進泥水裡,濺起水花波紋,水花波紋消失得也快。一塊石頭丟進泥土,砸出一個凹坑,甚至就卡在泥土裡。一塊石頭丟在陶瓷上,發出一個響聲,硬度很高的陶瓷要麼不碎,要麼就哢嚓碎一地。”
“你現在就是被石頭砸了,石頭還卡在裡麵的那團泥!”
櫻島小姐沉默了一下,問道:“那應該用什麼辦法治?”
白醫生鄭重道:“多喝熱水。”
櫻島小姐:“你怕不是來消遣我的。”
“多想些開心暖心的事情,吃喝要保質保量地完成,按時熱水洗澡做好衛生,時常補充水分讓身體循環健康。”白醫生有理有據地說道,“你看看,我這哪兒有消遣你的意思?都是金玉良言。”
白醫生語重心長地補充道:“你要吃好喝好。”
櫻島小姐:“你在用一堆廢話道理來消遣我。”
“確實是廢話道理,我還真沒見過心理問題引發被遺忘的超常現象。”
白醫生長歎一聲:“如果這是病,你已經可以被寫進書裡了。”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東西?”
櫻島小姐深感不解:“演醫生不算完,你還融合了算命玄學嗎?”
“你不信?那我就讓你看看證據——把你的手伸出來!”
櫻島小姐不明所以地伸手。
白醫生一個惡狗撲食衝過來,雙手合抓,握住櫻島小姐的左手。
櫻島小姐一個哆嗦,連忙用力將手抽出來,滿臉怒氣地正要嗬斥。
“嗚啊啊嗚——!”
白醫生就地翻滾起來,抽風般抖動,以頭搶門,儘顯神
經風範。
怒是還沒來得及怒,櫻島小姐已經害怕地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