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從煩躁和鬱悶,簡短的幾句對話後,就變得輕鬆和開心。
真是被白菌增生到心裡去了。
雪之下雪乃微妙地望了眼後藤一裡。
對方抬頭望著天上的煙花,有點呆呆。
如果和她說什麼對感情報以輕率的態度,很容易得到一個糟糕結果之類的話,後藤大概會像剛才那樣點頭哈伊,抬頭忘掉吧——玩玩而已、將有男朋友作為炫耀的資本、基於落後於人的緊迫感而行動等等理由,很容易遇上壞人或者讓自己成為壞人。
後藤同學,那樣是很糟糕的。
若是自己嚴厲訓斥,後藤同學畏畏縮縮地表示醒悟點頭,然後下次一定……
大概會是那樣的結果吧,畢竟剛才白君已經演示過。
後藤同學有點呆呢。
結果,又是白君讓後藤同學不自覺明白了這一點,以一種荒唐古怪的行徑。
山下剛成男女朋友,爬到山上,後藤同學就喜笑顏開地分手,表示男朋友什麼的真是太可怕了,讓人哭笑不得。
討厭以虛假的關係,虛假的方式來對待感情,偏偏對他討厭不起來。
因為是一樣的東西,真實的東西,我們所理解的。
那些盲目衝動的,迎合氣氛的,違背心意的,所謂正常的,遵循理所應當的,得來容易失也易的……
我不屑,排斥且厭惡。
你理解,演繹和撕開。
若是生命注定痛苦,我希望刻上虛假的傷痕代替……真是有點不甘心。
我們所想一樣,你喜歡演繹和聯想,我喜歡勸誡和糾正,結果好像總是你贏我一點點。
但!是!
雪之下雪乃將目光從煙花上收回來,若有所指道:“白君,若是這讓人難過和誤會,你又該怎麼辦?”
白影眨眨眼睛:“你現在還難受嗎?有嗎有嗎?沒有吧沒有吧~”
心虛。
“不夠。”
雪之下雪乃稍微繃著臉,抬手捋捋鬢發,輕聲道:“我想更開心一點。”
白影比了個大拇指:“你穿浴衣很好看……”
深藍底色的浴衣,合攏纖細挺拔的身影,纖纖細手從寬大袖口裡探出,蔥根似的手指捏緊袖口,不自在地撚動搓揉,一朵朵純白的牽牛花,悄然於深海般的色彩裡綻放,烏黑筆直的長發垂在身後,從風中送來薄荷般的清香,長擺下垂遮住雙腿,清秀乾淨的腳趾踩著木屐,在裙擺下冒出,嫩白若雪,點綴梅花的淺紅,以及隱約預示春天到來,微微顯青的葉脈。
那雙微抬的明亮眼眸裡,映出綻放的煙花。
在她的眼中,滑稽,狗頭,鬼臉等等表情符一閃而過。
牽牛花,會癡纏地盤繞,交錯地形成糾葛,花語是純潔無瑕的戀情。
“看——看——看——”
白影免疫了誘惑,嘴裡拉長了聲音。
雪之下雪乃微咳一聲:“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寬鬆的浴衣揚長避短,生動形象地體現出你的外在魅力。”
白影比出兩個大拇指。
雪之下雪乃很淡定,就是聲音稍微冷點:“白君是在說我沒內在魅力嗎?”
“話說容易帶刺,直來直去,不喜歡隨波逐流,排斥氣氛也被氣氛排斥,讓人感覺不好相處……”白影掰著手指頭,笑眯眯地說道,“這大概就是內在魅力吧。”
就喜歡玩文字遊戲……好吧,自己偶爾也會。
“後藤同學……”雪之下雪乃捋捋鬢發,輕歎一聲說道,“單純因為衝動和社交氛圍的緣故,就想要談戀愛,是件很容易變糟糕的事情,嗯……容易碰到白菌這樣的壞人。”
後藤一裡聽得迷迷糊糊,剛才這兩個人在說什麼?為什麼每個字都聽得懂,連起來就聽不懂?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獨屬於現充圈,隻有現充能領會到意思,邊緣人就無法理解的時尚對話?!
不過這話聽明白了——啊!被人指責了!被人訓斥了!讓彆人不開心了!我做錯了!
法院升騰而起,無數人影議論紛紛,雪之下法官冷著臉,做出公正的裁決——後藤一裡!你犯法了!做了錯事,我宣布你死刑!
後藤一裡化作蒼白的灰。
“你猜她在想什麼?”
“……感覺不像在想什麼好事。”
後藤一裡聽見隱約的對話聲,回過神來,光速完成邏輯構建,忍痛將小豬儲蓄罐再度遞出,側頭閉眼不敢看地大聲說道:“雪、雪之下,私密馬賽!請收下這個,作為我的歉意!”
“……”
雪之下雪乃隻能抬手揉著額角,自己和後藤同學的相性,似乎非常糟糕。
“後藤同學,我並沒有指責或者訓斥你的意思,如果讓你誤會或者聯想到什麼糟糕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雪之下雪乃試圖解釋明白,“我的意思是說……剛才你也感覺到了嗎?一時衝動談戀愛,可能會遇見白菌這樣的壞人,這姑且算是一種擔心。”
後藤一裡恍然地拍拍胸口:“呼,還好已經分手了……”
“後藤同學,如
果你以後遇到……家暴?不,應該說遇到讓你感覺十分為難的人,可以向我尋求幫助。”
雪之下雪乃頗感心累,像在玩開盲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句,會被後藤同學發散理解成什麼樣。
社交障礙?社交障礙會跑去玩吉他,登台表演嗎?
“死板的雪之下,似乎應付不來波奇醬呢。”
櫻島麻衣走上神社,饒有興趣地調侃了一句。
“這說明雪乃醬是個西瓜,外麵是硬的,敲開是軟的,鼓搗兩下就水靈靈的喲~”
雪之下陽乃不急不慢地跟在旁邊,幫著外人調侃自家妹妹。
白影在旁邊立刻進行補刀:“畢竟要對勇者Pro的誤解,將錯就錯說出‘我原諒你了’來寬慰,勇者是不會做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