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回答,她也無所謂,自顧自地繼續道:“我猜是為了恐嚇或威脅其他議員吧,畢竟親眼死去的同僚被人取代身份出現在眼前,怎麼能不害怕幕後的龐然大物呢?當然是更容易就能取得合作啦!”
說話時神無夢刻意壓低了聲音,悄悄話一樣湊到男人的耳邊,看起來像是為了保密,但真正謹慎的人不可能會提起這些。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艙內的淺黃色燈光下仿佛有星星在裡麵閃爍。與其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更像是抓住一切能聊天的機會,連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琴酒並不對她的推測發表任何看法。
他偏過頭,兩人的距離縮至咫尺,神無夢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冰涼的發絲從肩頸拂過。
再冷漠的男人吐息也是熱的,灑在少女臉上的時候會令白皙細嫩的肌膚洇出淡淡的粉,宛如墜進戀愛編織的網中般令人心動。
可唯一能夠欣賞到的琴酒不為所動,麵上的戾氣更重:“彆問不該知道的事,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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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是任重而道遠的事,神無夢從前兩次的經曆之中已經完全明白了這一點,並不急於一時。
況且琴酒的態度實在很難分辨,有時候她覺得對方還算容忍她,但有時候又覺得這個男人實在軟硬不吃。
可再讓她當冤種去查愛慕值是不可能的,所以神無夢不再糾結這件事,和係統在腦海裡聊了兩句天就調好座椅裹著毯子睡覺了。
從東京飛巴黎要十幾個小時,兩邊還有八個小時的時差,降落時巴黎才剛剛早晨,有一種時光逆流的錯覺。
清早的陽光總是令人喜悅,不管這趟是出差還是做任務,神無夢都已經進入旅遊的狀態裡了。她興致勃勃走上透明材質搭建的廊橋,隨身行李被專業小弟伏特加拿著,腳步輕快地東張西望。
不過神無夢沒走幾步,突然又收回張望的目光,轉身湊到後麵一米九的男人身邊。
身高的差距因為站得太近而顯得愈發明顯,她仰著臉,被籠罩在陰影下的模樣顯得可憐兮兮:“大哥!能不能借你的帽子戴戴?”
琴酒的腳步停下,臉上頗有些不耐煩,似乎在問她又想搞什麼事情。
神無夢伸手指指自己淺瞳色的眼睛,抱怨道:“這裡的陽光太亮了,刺得我眼睛好疼。”
她覺得這句話的力度不夠,再接再厲道:“萬一我的眼睛出問題,那可就沒辦法用電腦了呀大哥!”
見男人聽她說完就毫不留情地拔腿便走,神無夢跟在後麵,借他高大的身軀擋住刺眼的日光,嘴巴不停喊道:“大哥,大哥,Aniki~”
“伏特加。”
琴酒忍耐著因為身後人與自己過近的距離而想要拔槍的衝動,命令道:“墨鏡給她。”
“謝謝大哥!”神無夢火速道謝,然後轉身看向身上背著大包小包還一臉茫然的伏特加,笑道,“也謝謝——”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她的手臂被人大力拽了一把,腳步踉蹌著向前,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琴酒的懷裡傾倒。
破風聲響起,身側的玻璃棧道兀然多了一個穿透的小孔,裂痕“劈裡啪啦”地往四周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碎掉。
那是一枚子彈。
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帶著死神與她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