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堝皧濡傚垁鍚涘?姘(2 / 2)

倏忽散為點點塵埃。

魂飛魄散。

毀了她魂魄的那個陰兵咒罵著站起來,他臉上有一道猙獰鞭痕,想來是剛才那女人奪了他的鎮魂鞭,抽在了他的身上。陰兵唾道:“真他娘的、晦氣!都做了鬼,還這麼想不開,呸!臭老娘們!”

墨燃如墜冰窟。

他覺得自己方才看到的不是那個素未謀麵的女子,他仿佛也看到了楚晚寧會做的抉擇。

容九還在和那些淫鬼顛鴛倒鳳,這是他求生的絕活,絲蘿般依附著比他剛硬的對象,天羅地網般用他的溫柔把人吞沒。

屋子裡的那些貢品漸漸都開始屈從了,腥爛的臭氣熏得人喉頭發緊,幾欲作嘔。

不知過了多久,一場糜豔大戲才款款落了帷。

容九果真是教人依依不舍的,有官兵披上了衣衫,就去頭兒處登記,待給四王過了目,就可以將人領回自己家裡頭去了。

這些人都是四王手下的鬼,不入輪回,跟著他們雖不如跟著四王好,但也總是個免去折辱、還能舒服過日子的去處。

容九為此很是饜足。

那要帶他回去的陰兵又與他調笑一番,時候不早,還要去換崗,便先走了。那一行惡魔漸漸行遠,偏殿內淒清淩亂,宛如一場酣宴散了,殘酒和人情都灑了一地,緩緩涼透。

他懶洋洋地坐起來,身為一個男子,反倒是這些人裡頭最從容的。

梳妝畢,對著銅鏡張看,覺得自己死後臉色憔悴,並不如活著時白裡透紅,不襯他眉眼春意。

於是容九不理會那些在抽泣,在發呆,在瑟瑟發抖的女人們,他欣然整理好衣冠,穿上絲履,踱到院子中去。

地獄裡頭也開胭脂花,甚至比凡間的更為紅豔燦爛。他折了一串,纖細指尖點著花汁兒,在唇尖暈染,在腮邊抹開。

每個人在乎的東西不一樣,他容九生來就苦,在他看來,所謂情誼,那都是吃飽了飯,高高在上的貴人們才能追求的東西。他本就是泥土裡的臟種,在乎不了什麼禮義廉恥,他懷裡揣著的隻有自己的命,命沒了,就揣著自己的魂。

忽而身後有細微的簌簌聲,似乎有人碰到了花葉。

他以為是那與他歡好的官人去而複返,於是將眼波裡的春情毫不吝嗇地捐出來,萬般皆貴,隻有春意不要錢。

他嫣然回眸,端的是風華絕代,雌雄莫辯。

隻是瞧清楚花叢邊冷然立著的人時,容九猛地後退一步,眸子睜大,嘴唇輕啟,似是遭了雷殛——

“是你?!”

“是我。”墨燃道。

容九一張柔媚臉龐換過千姿百態,驚訝、猶豫、幸災樂禍、惱怒、忐忑、故作張弛。

最後定在一種清冷冷的神情上。

他做慣了笑臉人,那種太過張牙舞爪的狠勁兒,戴在臉上嫌沉,他不想太出挑。

“墨公子怎麼也來了?”兩人上次見麵十分不愉快,容九站直了身子,顯得很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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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道:“尋人。”

容九似乎是嗤了一聲:“想不到墨公子這般風流人物,到了鬼界竟還有放不下的。”

墨燃不想與他說太多話,將畫卷取出,交予容九:“見過他嗎?”

容九煙視媚行,瞥了一眼,冷笑道:“不過如此姿色而已,又是誰家的倌兒?”

墨燃皺眉道:“什麼倌兒不倌兒的,你就說見過他沒有。”

“沒有。”容九淡淡道,“有也不願告訴你。”

“……”

“我乏了,回去歇息。墨公子打哪兒來上哪去吧,不送。”

墨燃喊住他:“容九!”

纖細的身影頓了頓,側過半張嫵媚的臉來,帶著些得意:“怎麼?”

“我要救他去。你若願意,我也一並救了你。此間無道,你總不可能真的跟那些陰兵廝混。”墨燃說,“早些輪回去吧。”

容九偏過大半張臉來了,媚聲道:“瞧墨公子說的,此間無道,哪間又有道呢?容九命苦,人間活了二十歲,覺得和這裡也沒什麼不同,隻不過恩客從人變成了鬼,輪不輪回,又有什麼分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你這是在刀尖下頭討日子。”

容九這回是真的笑了。他笑著回過神來,打量著墨燃:“我哪天不是在刀尖下頭討日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遇到些好人,能多賞些銀兩。若是遇到墨公子這般的‘大好人’,錢不付是小事,卷了些細軟跑了,轉頭還當不認識我。墨公子,你先是刺了我,回頭再勸我小心刀子,你可真有善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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