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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清楚多少?”

“我——”

他看著楚晚寧透亮的眼睛,那裡頭寒霜淩冽,總也放不下提防,總是鎮著萬裡城塬。

他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想不管不顧地說我知道,你的許多事我都知道,我都清楚,就算你的一些過去,一些曾經是我不知悉的,我也願意去聽,願意與你一同分擔。你不要總把萬事藏在心裡,落上重重疊疊的鎖,築起層層巒巒的障,你不累嗎?不會難受嗎?

可是他有什麼立場這麼說。

他是他座下的徒弟,不可造次,不可忤逆。

墨燃最終啞口無言。

半晌靜默,楚晚寧緊繃猶如弓弦的身子終於一節一節地鬆下來,他似乎有些疲憊了,歎口氣,說道:“人非聖賢,在天命跟前更是力薄,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左右就能左右的。行了,懷罪大師的事,以後就不要再跟我提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

“……是。”墨燃垂下頭,默默地收拾好食盒,走到門口時,忽然道,“師尊,你沒有生我氣吧?”

楚晚寧瞪了他一眼:“我生你氣乾什麼?”

墨燃展顏笑了:“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明天還能來嗎?”

“隨你。”

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補上一句,“以後不用跟我說‘我進來了’這種話。”

墨燃愣了一下:“為什麼?”

“你進都進來了!這不是一句廢話?!”楚晚寧又氣著了,不知是氣墨燃不適時宜的純潔,還是氣自己不爭氣漲紅了的臉。

待墨燃一頭霧水地走了,楚晚寧才下了床,鞋履也懶得穿,赤著腳走到書櫃前,拿出了一卷竹簡。他嘩的一聲將竹簡展開,盯著上麵的字,目光晦澀,半晌無言。

這竹簡是懷罪走得時候放在他枕邊的。簡上施了密咒,隻有楚晚寧自己能打得開。上頭字跡端正工整,寫的是“楚公子親啟”。

他的授業之師,喚他楚公子。

當真荒謬。

書信的內容不長不短,講了一些楚晚寧醒來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又花了大半篇幅,“請求”他了一件事。

懷罪大師請他精力恢複後,務必前往無悲寺附近的龍血山相會,文中言辭懇切,說自己年事已高,自覺時日無多,想到一些往事,心中倍感煎熬愧疚。

“老僧圓寂前,望與君一敘。君身仍有舊疾,聽聞受此舊疾連累,每七年便需閉關十日,老僧實感有愧。若君願來龍血山,當可布陣療愈。然法咒甚險,君需攜一名木火雙係的弟子,陪同鎮靈。”

舊疾……龍血山……

楚晚寧劍眉緊蹙,手指幾乎陷入了掌心裡。

怎麼能療?被毀去的東西,失去的東西,在龍血山的那一百六十四天,怎能還原?

懷罪是有通天的本事,能把入木三分的瘡疤填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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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地睜開眼,掌心中金光四起,結實的湘妃竹書簡,刹那間在他指中震碎為齏粉,灰飛煙滅。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無悲寺半步。

也不會再稱懷罪一聲師尊。

轉眼楚晚寧出關已有四日,這天薛正雍把他叫到丹心殿裡,遞給他一份委托函書。抖開一看,裡頭簡簡單單幾句話。

楚晚寧掀起眼皮子,說:“給錯了吧。”

“什麼?”薛正雍把函書拿來自己又讀了一遍,說道,“沒給錯啊。”

“……”楚晚寧眯起眼睛,“這上麵寫的是,幫玉涼村的村民務農。”

“你不會嗎?”

“……”

薛正雍睜大眼睛:“你真的不會啊?!”

楚晚寧被他問的有些尷尬,於是怒發衝冠:“就沒有正常些的,什麼除魔驅邪之類的?”

薛正雍說:“最近比較太平,還真沒有什麼地方鬨邪祟的。哎呀反正燃兒也跟你一道去,大不了你坐著休息,讓他去做苦力好啦,年輕人嘛,收點稻子打點穀子還不是小事情。”

楚晚寧一雙漆黑眉目蹙得極深:“死生之巔從什麼時候開始接這種瑣事了?”

“……一直都接啊,無常鎮王阿婆的貓爬到樹上下不來了都是師昧去抱下來的。隻不過以前棘手的事情比較多,簡單的就都沒有勞煩你。”薛正雍道,“你不是最近才剛醒來嘛,本來我也是想讓彆人去乾的,可是我覺得你應該閒不住。”

“那我也不……想割稻子。”楚晚寧轉了口氣,才沒說成“不會割稻子”。

薛正雍道:“都說了讓燃兒幫你,你就當出去散散心,走走路。”

“我不接任務就不能散散心,走走路了?”

“說的也是。”薛正雍撓撓頭,“不過玉涼村離彩蝶鎮近啊,那塊兒的天漏是燃兒補的,他畢竟不如你,你要不順便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加固的地方。”

他這樣說,楚晚寧才終於覺得有了去的必要,於是不再說什麼,把委托函收了,轉身出了丹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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