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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很安靜,?心跳與喘息的聲音都十分鮮明,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微腥,卻是甜蜜的。

躺在床上,?墨燃換了個姿勢,自後頭把他擁在懷裡,?輕輕啄著他的眼簾,他的脖頸。

他們身上都有汗,?身上的溫度都燙的驚人,濕膩地貼合在一起,?磨蹭著,?糾纏著,?楚晚寧的頭腦仍是暈眩的,甚至都不敢去回想方才他們都做了什麼,一切都是如此荒謬。

但心臟卻是暖的,?是火熱的。

溫熱的水在胸腔下頭翻湧著,想要破土而出。

忽聽得懷裡的人輕聲說了句:“那你呢?”

墨燃愣了一下:“什麼?”

楚晚寧輕咳:“你……”

他沒有再說下去,黑夜裡翻了個身,一雙明亮的眸子慢慢望向墨燃的眼,?縱使周遭昏沉,墨燃也覺得自己好像瞧見楚晚寧的臉紅了。

“你還……”楚晚寧躊躇半晌,仍是說不出口,最終隻落下睫毛,?道,?“我幫你。”

墨燃驀地明白過來,?隻覺得又是心酸又是甜蜜,他擁著他說:“你怎麼這麼傻?沒有關係,以後再說。”

“……我不是傻。”楚晚寧生硬道,說他傻,他是不願意的,“傻的人不是你嗎?你這樣……不難受嗎?”

“咳,我等你睡著了,去洗個澡就……”

楚晚寧卻執意道:“我幫你。”

“不用!”墨燃忙止住他。

“……”楚晚寧不再說話,似乎覺得自己在床上笨拙的模樣很是遜色丟人,大概真的不會讓墨燃舒爽,說什麼之後去洗個澡,其實不過是給自己留些麵子而已,言下之意大概是說用手都要比自己的技巧更好。

他這樣琢磨著,臉色一點點涼下去,最後道了句:“你不想要,就算了。”

墨燃微怔,因為情·事餘韻,楚晚寧的嗓音並不如平日那麼無懈可擊,並不如平日那樣喜怒哀樂聽不出,那裡頭不甘與不忿的意味太重了,重到清晰可辨。

這個人怎麼這麼傻。

他哪裡是不想?他想極了,恨不能長夜永不儘,暴雨永不熄,恨不能一直和楚晚寧在這個客棧裡醉生夢死,恨不能將懷中人裡裡外外都拆吃入腹,與他肉體融合,魂靈相交。

他甚至仍想看到楚晚寧被他欺負到哽咽,想楚晚寧的身體裡有他的氣息有他的印記。

可是會難受的。

他前世和楚晚寧做過,他知道那次之後楚晚寧發了多久的高燒,那張麵色蒼白嘴唇皸裂的臉龐,到現在他都忘不掉。

他隻想一步一步慢慢來,自己忍得辛苦也沒關係,他想要楚晚寧的第一次是舒服的,之後每一次,都能感到刺激與享受,能食髓知味,與他沉淪。

可楚晚寧顯然是誤會了什麼。

墨燃親了親他的額頭,低啞道:“我怎麼不想要了?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

“你也不看看我現在都什麼樣了。”男人沉炙的呼吸就在耳鬢邊,聲音都是濕潤的,“都變成什麼樣了,你居然還會覺得我不想要你……傻瓜。”

楚晚寧頓怒:“你再說一句傻瓜,信不信我卸了你腦袋!你——唔……”

手卻被墨燃捉住,帶到某個地方,楚晚寧一驚之下再也說不出更多色厲內荏的語句來,隻覺得頭頂都在冒著熱氣。

“都這樣了,都是你惹的。”

暗夜裡,他又親了親他的眼簾,繼而往下,銜住了他的嘴唇,癡迷而沉醉地吮吸著,舔舐著,磨蹭著。

親了一會兒,兩人就都有些克製不住,屋裡的愛欲愈發變得濃重,他們唇舌相吸,無法自製地交纏,緊緊貼合著摩擦,愛欲近乎是肉眼可辨的,意亂情迷裡,墨燃聽到楚晚寧低低說了句,有些不甘,又有些赧然,仍是倔強的音色:“我也想……讓你舒服……”

最後的尾音幾乎都是顫抖的,羞恥淹沒了他。

(此處有刪節,請移步圍脖)

“晚寧。”

他聽到墨燃在他身後喚他,那麼溫柔,那麼纏綿,如此繾綣。

欲望發泄之後的兩個人,平複著呼吸,喘著,墨燃撫摸著他,親吻著他,感激著他,把他圈在懷裡,珍寶一般守護著。

楚晚寧昏沉沉地,背脊沁著細汗,他靠著墨燃寬厚燙熱的胸膛,恍惚地打了一會兒迷糊,終於慢慢合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楚晚寧醒來,天光透過一絲窗縫滑入屋內,他聽到雨點敲擊在黛瓦上的聲響,雨很大,沒有停。

他覺得頭有些疼,昨夜那些一閃而過的碎片仿佛水槽子裡翻滾的魚鱗,閃著斑駁粘膩的光亮,浮浮沉沉。

他想要去回憶,可以那些鱗片越沉越深,最後徹底吞沒在了黑暗裡。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自己昨夜和墨燃做的事情,整個身子驀地一僵,臉龐迅速燒紅。他想起身,可是墨燃結實的胳膊仍自身後擁著他,胸膛仍貼著他的背脊,均勻地起伏著。

墨燃還沒醒。

他就這樣等著,不知等了多久,時辰在這黑魆魆的臥房裡並不是那麼鮮明,但應當是很久的。

久到手臂都有些發麻。

久到湍急的心跳慢慢緩下來。

久到不再那麼尷尬。

楚晚寧終於翻了個身,麵對麵地,去看墨燃熟睡著的臉。

很英俊,世上罕有的

俊朗相貌,無論是眉眼,鼻梁,嘴唇,都是最好的。

隻是眉心微微蹙著,似有濃重心思,化不開,沉甸甸。

楚晚寧又對著這張臉,默不作聲地瞧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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