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卿就對伊希爾比思解釋道:“這位黨時寧,乃是我同窗好友。如今在鴻臚寺為主薄,其父為兵部右侍郎孫一。”
懂行人一聽就知道,黨時寧這個鴻臚寺的主薄不用問就是蔭官,而不是考科舉入仕。
而且主薄也隻是區區一個從九品,能夠打探什麼消息?
恐怕何梅卿是要想借助那兵部右侍郎孫一之力了。
當然,伊希爾比思對於這些事情糊裡糊塗,自然也不大懂。
然而實際上,何梅卿最重視的還非是黨時寧的家世,而是其人本身的才具。
作為同窗好友何梅卿自然知道,這個黨時寧極有兵法韜略。
若非是不擅長科舉,也不會如今蔭官入仕了!
果然,接下來這黨時寧就開始滔滔不絕,講起如今朝堂當中的各種局勢來。
顯然這位是有心人,對於朝堂局勢十分了解。而且有著相當深刻的見解。
“如今朝堂上最大的事情就是和羅殺人之間的和議了!
那些毛皮商人,為了北幽之地的那些狐兔水獺皮毛,居然慫恿朝廷繼續和羅刹國開戰,徹底奪取北幽,在當地設立都護府!
而內閣和五軍都督府,卻都不願意繼續和羅刹國開戰。
北幽乃是不毛之地,天寒地凍,人跡罕至。距離京師更有萬裡開外,奪取那種地方,除了對那些毛皮商人有利,對於朝廷和百姓而言,卻全無絲毫利益!”
言語之中的傾向不言而喻。
“孫兄你剛才隻說了內閣和五軍都督府的態度,那麼皇帝的態度如何?
還有那大王入京的事情呢?朝廷有何反應?”何梅卿問道。
“這個……”黨時寧苦笑,最終還是道:“陛下有什麼態度,其實對於如今的朝廷來說,其實並不重要!”
何梅卿不由得臉上微微變色,早就聽說天子垂拱。政事掌於內閣,而軍事決於五軍都督府。
然而卻沒有想到情況如此嚴重,皇帝的意見居然根本不重要,根本沒有人去理會的地步……
他倒不是為皇帝感到憂心,而是襄王馬上入京,要做太子皇帝的。
他是為襄王感覺憂慮!
“內閣為科舉文臣們掌控朝堂政事之所,而五軍都督府卻是勳貴世家們所掌。
這文武大權都掌握在彆家手中,皇帝能做什麼?也就隻好做一些祭祀社稷宗廟之類的事情了。
前些您每年親耕親蠶也都是需要皇帝皇後重視的儀式,但是這些年親耕親蠶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雖然工商業的日趨發展,田地收成的重要性已經不是放在第一位了。
那由皇帝主持勸農,祈禱風調雨順的親耕,皇後主持的親蠶地位也開始下降。
見著何梅卿聽到這些憂心忡忡,那黨時寧不由勸慰道:“何兄,你換個角度去想,這也是好事不是?”
“好事?”何梅卿莫名其妙。
“起碼皇帝的位置沒那麼重要,爭奪起來也就不會太過激烈。你家大王想要登基應該也會順利許多吧?”黨時寧道。
何梅卿剛剛覺著有道理,卻又想起自己等人半途遇襲的事情,這又是怎麼回事?
……
……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