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姚雙蘭被宮女領進殿後跪著給太後行了大禮。
萬妼垂眸看了眼規規矩矩給她行著大禮的蘭貴人。唔~還算懂規矩。“起來!你也是,出來怎麼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皇後那邊可去過了?”
姚雙蘭是來找弟弟說話的,帶著伺候的人不方便,所以命跟來的人在宮門外候著,獨自進來的。她起身站著道:“回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那裡還沒去。臣妾想著太後娘娘是長輩,怎麼也該先過來給太後娘娘請安才合禮數。”
萬妼揮手讓人給蘭貴人賜了座。宮裡邊的女人來請安,萬妼一般是不見的,有的吃了幾回閉門羹也就不去寧安宮自討沒趣了。給她請安也得看夠不夠格,後宮那麼多女人,她要都見還不累瘋了?
不過見不見是她的事,來不來請安就看那些人懂不懂事兒了。
這個蘭貴人還算是個懂事的,可惜這種懂事在萬妼這裡算不得優點。她喜歡笨一點的人,無論奴才還是宮妃。和心思細密又不能信賴的人打交道,累!
姚雙蘭坐下後環顧了一眼殿內,她從進了太後娘娘這裡,就沒見著弟弟的影兒。弟弟能貼身伺候太後娘娘在乾清宮和皇上用午膳,應該挺得娘娘器重的,怎麼此時又不在了?
萬妼冷眼瞧著東張西望的蘭貴人,淡淡地問道:“找什麼呢?”
“娘娘請恕臣妾失禮,臣妾見娘娘這屋子精致得很,就多看了兩眼。”姚雙蘭收回視線,笑著望向太後娘娘。她來之前找人打聽過,弟弟似乎改了名叫姚喜,她不敢讓人知道姚公公是她弟弟,會害死弟弟的。今日見不到沒關係,改日再來就是了。
哪怕見不到弟弟,過來和隆宜說說話也好。她不擇手段從冷宮回到皇上身邊,本來打算利用皇上尋找弟弟的下落,沒到命運讓她和弟弟這麼快相遇。不必再討好利用皇上,她對隆宜的態度也就有些變了,哪怕不能在一起,多在一起相處些日子也是好的。隆宜應該過些日子又要回封地,到時候想見都見不著了。
“是麼?”萬妼又是一笑。她怎麼覺得蘭貴人在眼巴巴地找姚喜呢?
小閹驢確實算是太監裡頂好看的,但這個蘭貴人也太執著了些,在乾清宮沒看夠竟打著給她請安的幌子來這裡看了。小閹驢是好看,但也不是誰都能看的,這個姚氏,做宮妃沒半點做宮妃的本分。
萬妼懶得和蘭貴人多言語:“哀家乏了,你以後無事也不必過來請安。”
“臣妾遵旨。”姚雙蘭不舍地站起身。不能來太後娘娘這裡,那隻能在隆宜宮裡守著,等弟弟路過的時候叫到一旁說話了。
她不著急,不管弟弟遭遇過什麼痛苦的事,至少現在活得好好的,皇上說父母在南疆雖過得清苦些,倒也平平安安。一家人都平安就好,洗冤複仇的事急不來,得慢慢謀劃才行。
蘭貴人走後萬妼回寢殿睡下了。這會兒正是下午,她想著睡會兒起來差不多就該用晚膳了,小閹驢也該回宮了。
春日的午後,又是大雨剛過,潮冷的空氣讓人睡意昏沉。萬妼睡下後朦朧間覺得隻身走入了一個夢境,夢境裡的她沒有錦衣華服樓閣宮室,也沒有時刻不離的宮女太監。她身著布衣,獨自漫步在霧氣朦朧的江岸上,一葉小舟由遠及近。舟上一個紅衣女子翩翩而立,朝她所站著岸邊深情望著。
舟越行越近,那紅衣女子的麵目也漸漸清晰。麵若銀盤杏目桃腮……不是小閹驢又是誰?
“小姚子?”舟靠了岸,萬妼望著一襲裙裝美若仙子的姚喜喚道。小閹驢打扮成姑娘真是好看,比穿太監服好看太多了,甚至比宮裡那些妃子還要美上幾分。
“公子不記得了?小女乃天橋下的賣藝女紅玉。”紅衣女子低下頭嬌羞一笑。“今日是你我私奔成親之日?公子是當真忘了還是逗弄奴家?”
萬妼低頭看了眼一身男裝的自己:“那哀家……不對,那我是誰?”
“公子是相國之子方明律啊!”
相國之子和買藝女?牆下偷會?萬妼想起來了,這不是她看過的話本裡的故事麼?
二人攜手到了舟上,紅衣女子羞答答地放下舟艙掛著的紗帳,萬妼鬼使神差地將紅衣女子輕輕按在了艙板的褥子上,棲身壓了過去:“姑娘,**帳暖……”她的手輕輕撫摸過紅衣女子白玉似的臉,又滑又軟,手指輕輕一壓就有個淡淡的誘人的紅暈。
手沿著紅衣女子的脖子,滑到了她的胸前,萬妼靈巧地解開那襲紅衫……
眼前出現的是一馬平川!
怎麼形容呢……白紙板上放了兩粒小紅豆?
“你……”萬妼不解地望著酷似姚喜的紅衣女子。這女子胸前怎麼跟男子似的?
“娘娘。是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