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更肯定是孟德來栽贓的姚家,孟德來的親生兒子孟廣深的死和姚大人有點關係。隻是栽贓姚家的事孟德來做得很乾淨,沒留下什麼證據。為姚家翻案的事暫時還沒有眉目,但他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哪怕一時之間不能讓姚家沉冤昭雪,也要想辦法除掉孟德來。
“乾爹要做掉孟公公?”鄭大運不太明白乾爹和孟公公井水不犯河水多年,怎麼忽然決定下手了。
唐懷禮點了點頭:“東廠還是交給咱們自己人管著的好!”唐懷禮忽然想到曹越,又對鄭大運道:“你和曹越要都是真心的就好好處著,對付東廠那邊,錦衣衛能幫上的忙可不少。”
真心?那
根本連一夜情都算不上好嗎?鄭大運簡直不知該從何解釋。太後娘娘真是不枉妖後的名聲,收拾起人來也太損了。
唐懷禮起身要走,鄭大運也要趕去朱府,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道:“兒子送您出去!”
“你……”唐懷禮看鄭大運走路都夾著腿,還疼得齜牙咧嘴的,好心提醒道:“曹越是練武之人,你小心被他折騰死。下次多用點杏花膏!”
鄭大運沒被折騰死,但是羞憤得想死。
***
姚喜回值房把胸結結實實裹上的那刻,有種久違的安全感,她終於不用在太後娘娘麵前彎腰駝背含著胸了。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姚喜抱著東西搬進了寢殿旁的暖閣。
暖閣和寢殿之間是用隔扇隔開的,關不上,鎖不了,太後娘娘隻要想進隨時都可以進。裹胸帶來的那點安全感瞬間不見,姚喜覺得自己以後是彆想睡踏實了,太後娘娘最愛趁她睡著做一些奇怪的事,沒準會偷摸溜進來呢?
萬妼走進暖閣想看看姚喜安頓好沒有,一進屋就看到被隨意放在案幾上的那幅她賜給姚喜的字。“不是讓你把字兒裱上嗎?”賜字雖然是惡作劇,可她還是希望自己給姚喜的東西她能珍而重之。
“娘娘恕罪。奴才實在是拿不出裝裱娘娘墨寶的銀子……”姚喜可憐巴巴地拿眼瞟著太後娘娘,要錢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她真的太窮了,身上一個銅子兒都沒有,宮裡的月銀是月發放,這才月初。還好她在娘娘身邊伺候,吃穿用度都隨著娘娘。
萬妼忘了這茬,姚喜身上的萬多兩銀子都被她收繳了。她想到姚喜說想和她在一起的話,想到剛才在寢殿鳳榻上的一番纏綿……可她還是不放心,還是怕姚喜一有銀子就想逃出宮去。
“你身上是該有點兒日用銀子,隨哀家來!”萬妼溫柔地衝姚喜道,可是轉身的那刻嘴角就露出了邪惡的笑。
姚喜趕緊笑著跟了過去。她暫時沒想攢銀子出宮,隻是有些傍身銀兩她心裡會踏實許多。在宮裡行走,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需要花銀子打點一下。
萬妼領著姚喜一徑到了大殿。
姚喜看著鋪陣著筆墨紙硯的書案,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千萬彆是字畫!千萬彆是字畫!說好的給日用銀子,娘娘您可要說話算話啊!
萬妼沒有拿筆,而是端起了書案右上角的銅錢罐。底下人辦了什麼差事她都習慣隨手賞點碎銀子,所以在大殿裡放了個存放散碎銀兩的錢罐。她抱著錢罐走到姚喜麵前,用手指撥弄著裡麵的小塊銀子。
姚喜知道這個錢罐,裡麵最大的也不過五兩銀子。不過積少成多嘛,娘娘隨便抓一把給她也不少了。
貧窮教會了姚喜知足。
“這是公公應得的。”萬妼用食指和指夾起一塊二兩的碎銀子遞給姚喜道:“哀家說話算話,公公每侍寢一次可以得二兩銀子。領賞謝恩!”
“奴才謝娘娘賞!”姚喜失望地接過碎銀子,眼角不開心地耷拉著。她真的很想問問太後娘娘:娘娘您是不是破產了,為什麼越來越摳?
當朝太後都窮成這樣。大興真的要亡啊!
萬妼看姚喜垂頭喪氣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嫌少?公公可以想辦法多掙一點啊!”說完挑逗地衝姚喜眨了個眼。
“奴才不是為了銀子才伺候娘娘的……是因為喜歡娘娘。”姚喜彆扭地嘟起了嘴。再說了,她要掙也不掙皮肉錢,反正端午眼見就到了,她可以給各宮娘娘送節禮掙賞銀去!
傻丫頭。萬妼笑了。
殿外有宮女在門口稟話道:“娘娘,蘭貴人給您送端午節禮來了。”
“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