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的頭埋在太後娘娘懷裡,雙手沿著太後的腰繞到背後抓握在一起,用儘力氣緊緊抱住了太後。
她開心自己終於回到娘娘身邊了,可是又擔心娘娘已經變了心。眼下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俊美公子正等著娘娘采擷呢!哼。娘娘也太急不可耐了?
萬妼被姚喜勒得有些疼,但她咬牙挺著沒說什麼,丫頭這麼緊地抱著她顯然是怕失去她。直到懷裡的小人抽抽嗒嗒地哭起來,萬妼才慌了神。她輕輕拍著姚喜的背伏在姚喜耳邊低聲問道:“是不是以為再也見不到哀家了?委屈成這樣。”
姚喜搖了搖頭。
她並不擔心見不到太後娘娘,反正她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回來。她一直擔心的是自己回來得太晚,娘娘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她離宮不過兩三日,已經儘最大努力飛快趕回來了,娘娘卻已經在開始物色新人接替她。
她之所以這麼難過,是因為忽然間發現自己在娘娘心並非是無可取代的。
“那是在委屈什麼?”萬妼想摟著姚喜回轎輦,宮門口圍著這麼多人,說話不是太方便。比如她此刻不隻是想抱抱姚喜,可是礙著那麼多人在,怕姚喜害臊也隻能忍著。
姚喜從太後娘娘懷裡抬起頭,緊抿著嘴唇淚眼婆娑地問道:“娘娘記不記得,您曾經說過有奴才一人就夠了?”
萍兒和其餘伺候的宮人都彆開了臉,萬福綢莊的掌櫃和一眾夥計也低下了頭。莫名其妙被抓來皇宮門口被太後娘娘檢視的年輕男子們則是你看我我看你,仍舊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臉我是誰我要乾什麼的迷茫無措。
“回宮再說!”萬妼被姚喜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姚喜這丫頭也真是的,情話怎麼好當著外人說嘛?等回了宮,姚喜想聽什麼她都可以說。
“娘娘不說清楚奴才不敢回宮。”姚喜後退了一大步,抬手指向那堆一臉懵逼的帥哥道:“奴才隻不過不見了兩日,娘娘就滿天下地招男寵。早知道誰伺候對娘娘而言都一樣,奴才就不該回來!”她說完還不爭氣地抽嗒了兩下,臉上寫滿了委屈。
招男寵?萬妼掃了一眼掌櫃抓來的那些人,明白姚喜這丫頭是誤會了。關於她強搶美男進宮做男寵的傳言,萬妼也聽說了,不過她並不在乎。姚喜這幾日一直在宮外,必然是聽傳謠的人胡說道過。
這事兒好解釋,但不好當著這麼多人解釋。
“先上轎!”萬妼不同分說地牽著姚喜一起進了轎輦,啟轎前吩咐掌櫃的道:“把哀家給你的畫像呈上來,然後把這些人都送回去!”
姚喜氣得心口發疼,彆扭地轉開臉嘟著嘴,故意不看太後娘娘。
萬妼看姚喜生氣的模樣隻覺得心裡甜絲絲的。她笑望著姚喜解釋道:“你忽然不見了哀家著急,就畫了你的畫像命人滿京城地尋你。那些人又不認得你,哀家就命他們把和你有兩分相似的人都帶了來。哀家並沒有想招新男寵,隻是在找你。”萬妼說完把畫像遞給了姚喜。
姚喜聽娘娘這麼解釋才安心了不少,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方才在宮門口,娘娘一見她回來就激動地上前將她攬進懷裡,她知道娘娘在乎她,隻是想確認這份在乎是獨一無二的。
接過娘娘遞來的畫卷展開一看,姚喜臉上才有的笑意又漸漸僵住了。畫上的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她是照過鏡子的,這畫上的人實在比她好看太多了。
“畫上的人真的是我?”姚喜低頭看著畫,仍然不敢相信。娘娘不會是畫的理想型,然後命人照著這個模子找男寵?
“不是你又是誰。看畫上之人的衣裳,和你身上的是不是同一件?”萬妼一直深情地望著姚喜,可是姚喜要麼彆開臉,要麼低下頭,她什麼都看不到。
娘娘眼的她是這樣的麼?姚喜舍不得合上畫像,望著畫上的自己癡癡地道:“娘娘眼的我……真好看。”她說完就紅了臉,自己誇自己好看還是怪害臊的。
聽說人照鏡子的時候一般會自動腦補30%的美貌,所以很多人無法直視自己不加修飾的證件照。也就是說,自己眼的自己的美貌值其實要遠遠大於旁人眼的自己的美貌值。
可是這一條在娘娘這裡忽然不成立了。是愛情的力量麼?姚喜低垂著頭,樂滋滋地想著。她這一低頭,就隻留給太後娘娘一個淩亂的後腦勺了。
萬妼不想看姚喜的後腦勺,她伸手扶住姚喜的下巴,將姚喜的臉抬轉過來正對著自己,然後溫柔地道:“讓哀家好好瞧瞧。這幾日在宮外有沒有吃苦,是不是消瘦了許多?”
姚喜不由得想起昨日清晨差點被瘋馬摔死的經曆,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她以為娘娘會向自己投來憐愛的目光,關切地問她經曆過什麼。
她錯了。
萬妼反複揉摸著姚喜的下巴,心情忽然有些微妙:咦?怎麼感覺手感渾厚了許多?
“公公似乎胖了一些。”萬妼鬆開姚喜的下巴,心裡五味雜陳。她當然希望姚喜過得好,可發現姚喜沒在她身邊的幾日,活生生胖了一圈又有些不是滋味兒。短短兩三日的功夫竟能胖一圈?看來胃口不是一般的好啊!
姚喜心疼地望向太後娘娘道:“娘娘倒是瘦了許多。”流芳姑姑說娘娘為了她茶飯不思,還好她回來了,不然娘娘指不定憔悴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