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妼臉上有了笑意,果然還是手上有人的把柄好辦事啊!
她語氣溫和地對姚
雙蘭道:“好了。現在告訴哀家你父親的案子怎麼回事兒?你們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舒家滅門慘案的始末唐公公其實已經查清楚了,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姚雙蘭打算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太後娘娘。“當年爹爹之所以被定罪,就是因為幸存者舒家三少舒永方的證詞,而舒永方曾進出過東廠廠公孟德來的私宅,孟公公與爹爹又有舊怨。”
“你們確定幕後真凶是孟德來?”萬妼挑了挑眉道:“要是確定哀家可就動手了。”
“隻是推斷。舒家財物都用來栽贓爹爹了,舒永方為何要害死家人暫且不得而之,但他必定是需要銀錢過活的,然而孟公公打點舒永方的證據至今沒有找到。”姚雙蘭如實道。
萬妼慢慢敲著桌子道:“舒家老三未必還活著,他那般狠決害死全家必是有不為人之的私怨。隻是這些與你我其實並無乾係,事實如何很多時候並不重要,達到目的就好了。至於是不是孟德來陷害的你們姚家,哀家會命人去查,看在他是皇上心腹的份上,哀家不冤他。”
冤了也沒關係,孟德來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東廠的爛帳她手裡一大把。要真是孟德來害的姚家,她那本帳夠孟德來死次了。
“謝謝太後娘娘。”姚雙蘭感激地道。她明白太後娘娘話裡的意思,當年的案子能不能水落石出對娘娘而言並不重要,但娘娘決心要為姚家平反,哪怕手段並不是那麼光明磊落。
“謝什麼?姚喜那孩子跟了哀家,你又和隆宜……歸根結底都是一家人。”萬妼親自替二人斟了酒,舉起杯道:“杯酒抿恩仇!”
隆宜已經戒了酒,遲疑了下,見姚雙蘭已經乾了杯酒,趕緊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
姚喜到了寧安宮,先把支取東西的單子給芫茜姑姑送去了。
芫茜讓人看了茶,叫姚喜在廳裡坐會兒,說有點急事兒,處理完就來。姚喜乖乖在偏殿的廳裡坐著,絲毫沒留意到有雙令她嫌惡的眼睛在暗地裡觀察她。
芫茜再出來時,看姚喜的眼神就多了幾分疑惑。蘭婕妤說姚喜是姚顯,那個叫孫二狗的痞子卻說姚喜叫孫喜寶。按說肯定是蘭婕妤的話更可信,可孫二狗交待的一切和她派人出宮查探到的都一一對上了。福和劉麻婆子什麼的。
真真假假太後娘娘自會定奪,她隻需要把查到的一切如實上稟就好了。芫茜笑著從姚喜手接過單子道:“你忽然消失可把姑姑擔心死了,還好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姚喜禮貌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答,便轉移話題道:“娘娘讓我在寧安宮用了晚飯再回去,我瞧這裡大家都很忙的樣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添雙筷子的事兒。有什麼不方便的?”芫茜笑著道:“還沒到開飯的時辰,你先坐會兒,我命人把娘娘要的東西備上。”
“那我先去配房那邊轉轉?”姚喜起身笑著道。她有些日子沒見孟立鞍了,打算過去瞧瞧老朋友。
“行。呆會兒開飯我讓人過去叫你。”芫茜目送姚喜去了配房,趕緊吩咐宮女過去給太後娘娘回話。她想了想還是傾向於相信姚喜是姚顯,因為姚喜和蘭婕妤真的一眼望去就是一家人,而那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孫二狗,和姚喜根本沒有半點親兄弟的樣子。
姚喜蹦蹦跳跳地往配房去了,在井邊遇到了正在打水洗漱的孟立鞍,背影還是那麼弱不禁風啊!“立鞍弟!”姚喜猛地一下閃到孟立鞍麵前,大笑道:“有沒有想哥哥啊?”
孟立鞍被黑夜裡突然冒出來的姚喜嚇了一跳,差點打翻桶裡的水。他倒沒怎麼想姚喜,但是快擔心死了。姚喜前兒個忽然失蹤,太後娘娘滿宮地找人,他當時以為是乾爹怕姚喜在太後娘娘麵前愈發得勢,所以簡單粗暴地把姚喜除掉了。
今日見姚喜活生生地站在麵前,不禁露出了安心的笑。“你這幾日去哪裡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關心她去哪裡了?姚喜已經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恐懼。不能回答隻能繼續轉移話題了:“你多吃點啊!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呢!你哥哥我就是家裡窮吃不飽飯才沒長高的。”
“公公是大忙人,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孟立鞍拎著水往配房走。
姚喜看孩子瘦不拉嘰的可憐樣想上前搭把手的,一伸手才想起來自己的手被燙傷了。她跟在孟立鞍身後道:“娘娘叫我過來從庫房裡支取些東西,芫茜姑姑去庫房了,我趁空來瞧瞧你。”
“太後娘娘還不許你進庫房?”孟立鞍試探道,不安地拿餘光瞥著姚喜。他在寧安宮蟄伏了許久,可是芫茜姑姑把地庫看得很嚴,他根本沒機會弄到帳冊。深得太後娘娘寵愛的姚喜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姚喜笑著搖了搖頭。
“娘娘不至於信不過公公?你失蹤的時候娘娘那麼著急。”孟立鞍也笑了:“我記得娘娘身邊伺候的那些個姑姑和宮女,都是進過庫房的。”
姚喜本來沒覺得有什麼,聽孟立鞍這麼說忽然有些失落。太後娘娘信不過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