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17(2 / 2)

娘娘有毒gl 李浮安 4327 字 2個月前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陶小霖是累,姚喜是激動加尷尬。

“還好姑娘成了名角兒。”姚喜癡笑著感歎道,她緊張得甚至不敢看陶小霖的眼睛。

陶小霖苦笑道:“角不角兒的又有什麼緊要?日子還不是照舊……”照舊的苦。她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因為覺得同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說多了也無用。

姚喜聽陶姑娘話裡似乎有難言之隱,關切地問道:“姑娘的日子沒有好過些麼?”她又想起班主對陶姑娘毫不客氣的態度。難道戲班子裡的搖錢樹似的名角兒不該小心供著麼?

陶小霖還沒說話,屏風外就又傳來班主喝斥人的聲音:“宮裡的主子們用完午膳沒準還要聽戲,都趕緊給我扮上,要敢出半點差錯晚上都彆吃飯了!”

“小女子還要換戲服,公公要是無事的話?”陶小霖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說完伸手取下了一件掛在架子上的靛藍衣衫。

外麵兵荒馬亂得跟打仗似的,姚喜也知道戲子班裡的人們得抓緊趁著主子們聽曲兒用飯的功夫把下場戲的容裝扮上。而且她要是在陶姑娘這裡呆得太久,太後娘娘會多心,便欲起身告辭。

陶小霖抖了抖戲服的袖子,對姚喜做了個請的手勢。她瘦白的手臂從戲服裡露出來一小截,已經打算離開的姚喜驚愕地停下了腳步,華麗的戲裝下,陶姑娘的手臂滿是淤傷。

她與陶姑娘的這次見麵算不得高興,倒是挺心疼的。在戲台上威風麵的陶姑娘,卸去那身刀馬旦的行頭後不過是個蒼白瘦弱滿臉倦態的尋常女子。

可是看到陶姑娘那隻傷痕的手臂時,她除了心疼還很憤怒。

“姑娘的手……”姚喜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陶小霖有些尷尬地將手藏進袖子裡道:“練功時留下的。做咱這行的誰身上不掛彩呢?”

姚喜看陶姑娘說話時回避著她的視線不敢看她,起了疑心:“是不是班主……”

“不是!”

姚喜話沒說完就被陶小霖打斷了。

“請公公隻當沒看到!”陶小霖低著頭,落下了兩滴淚。“這種小事要是鬨到主子們跟前去給師傅惹了麻煩,出宮後我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班主是她學戲時的師傅,這個行當,師傅打徒弟天經地義。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離了這個戲班子活不了,彆的戲班子又不敢得罪她師傅。可不是每個戲班子都有門路能年年進宮在主子跟前獻藝的。

“是他打的?姑娘為什麼不走呢?”姚喜隻覺得揪心:“姑娘這行難道不是熬成角兒就算出頭了麼?或者姑娘用攢的銀子換個營生呢?何苦受這樣的罪。”

“主子們的賞銀是到不了我們手裡的。”陶小霖苦笑道:“公公有所不知。再有名的角兒受到苛待也隻能忍著,因為要依著戲班子過活。一個戲班子不隻有生旦淨末醜這些行當,還有鼓響絲竹,一個人要想建起一整個戲班子,需要不少銀子不說,還得有人撐腰。不然有名的角兒請不到,紅火的場子進不了。”她什麼都沒有,隻有戲台上的那些本事。

從來沒和誰傾訴過,陶小霖不知不覺地說了許多,她捂著傷臂道:“公公既與小女子有緣,還請公公成全,切勿聲張此事。小女子給主子們唱完戲,出宮還要在這班子裡討生活的。”

“在下雖然替姑娘作不得主,不過可以略儘綿薄之力。”姚喜覺得陶姑娘之所以處境艱難歸根結底還是錢的問題。世上的難事兒,大多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至於用錢解決不了的,那才是真難。有了銀子,陶姑娘是要自個兒組個戲班,還是換個彆的營生都好辦。

她解開衣衫,準備把隨身帶著的三張一千兩的銀票給陶姑娘一張。她怕銀票丟,藏得很嚴實,在裡袍內側特意縫製的口袋裡。

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要說姚喜給出去眼都不會眨肯定是假的。

可是一千兩對她而言和對陶姑娘而言的重要性截然不同。她在宮裡伺候娘娘好吃好喝好住的,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除了留一千兩傍身銀,旁的都打算等攢夠一萬兩一氣兒花在太後娘娘身上。

然而這一千兩卻可以改變陶姑娘的人生。

姚喜是好心掏銀票,在陶小霖看來卻是另一番畫麵。

這位公公先說是要幫她,然後就解開了衣裳?屏風圍起的隔間又無人會進來,不是要輕薄她再給些銀兩又是什麼?她是伶人,不是娼人。賣的是本事,不是身子。

這種猥瑣不堪的人她遇到過太多了,然而這樣明目大膽的還是頭一個。這人都被閹做太監了,竟然還色心不死?屏風外那麼多人不說,宮裡的主子們就在不遠處,竟也敢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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