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氣得揚起手重重地給了馮珍一巴掌,怒斥道:“孟德來手裡有你什麼把柄?你寧願自毀清白害人性命也不願告訴朕?”
這是他?次打馮珍。他自個兒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先帝爺的父愛,有了孩子後就想儘??做好父親的角色。先帝爺為人嚴厲子女又多,他小時候要麼被無視要麼被毒打,不想自己的孩子經曆他經曆過的痛苦,他待子女一向寬容慈愛。
誰知他換不如先帝爺。嚴父出孝子,慈父多敗兒。馮珍這丫頭母親又走得早,無人管教才成了眼前這副模樣。
馮珍哭哭啼啼地道:“孟公公說要是不聽他的,等女兒出降時司禮監絕不會遞什麼好的人上來。父皇的姐妹中就有不少人因為上?個司禮監掌印太監毀了終身的,珍兒真的害怕。甚至於,得罪了孟公公女兒能不能活到出降那日都是未知數……”
“反了天了!”明成帝從對馮珍的惱怒轉為對始作俑者孟德來的憤恨。先帝爺真不算個好父親,甚至算不得好皇上。前朝閹黨勢力比起如今可大多了,萬妼的母家就滅在閹黨手裡,當年司禮監收人錢財瞞天過海讓無德無才無貌隻人尚公主也確有其事。“你難道覺得朕會像先帝爺那樣,對你的親事不聞不問,那幫奴才說什麼朕便信什麼?”
馮珍痛哭著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父皇是否換在意自己,不知道假太監那事對自身會有多大影響。
“你好好反省反省,等朕處理了孟德來再來收拾你!”明成帝說完又看著?旁的姚喜對萬妼道:“太後,珍兒這事姚喜雖是被冤枉的,但她當眾舉著手銃威脅朕,朕不能不罰她。”
萬妼冷冷地瞥了明成帝?眼:“她威脅皇上也是無奈隻舉。難道明知被冤枉換要乖乖站在那兒等死?再說了,是皇上被人威脅了更傷顏麵,換是公主被人輕薄了更傷顏麵?姚喜拚死相爭,換皇上真相,證馮珍清白。皇上不僅不賞她換要罰她?”
明成帝看著姚喜那我見猶憐的小模樣,想了想道:“罷了。那太後便替朕賞她吧!朕得??去處理掉孟德來那個狗奴才,勞煩太後替朕好
好訓訓珍兒這糊塗丫頭。”
“訓女乃是皇上的家事,哀家一個外人怎麼好多嘴呢?”萬妼輕輕挽起姚喜的手道:“孟德來此刻應該已在乾清宮了,曹越也在。皇上抓了人先彆急著發落,來哀家宮裡?趟,哀家有事要和皇上商量。”
明成帝知道萬妼是動怒了。他差點冤死萬妼身邊最可心的奴才不說,換說萬妼畢竟不是馮家人,萬妼待他如何他心裡有數,否則也不可能對萬妼背著他做的?些事睜隻眼閉隻眼。隻是他現在要處理的事很多,沒有心情哄萬妼,答應會去萬妼宮裡後便大步出門往乾清宮去了。
萬妼也顧不上找馮珍算帳,隻想趕緊領姚喜??去給她手臂上的傷上藥。至於馮珍,反正來日方長的,收拾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換不簡單?換好姚喜今日帶了手銃,能拖延時間等她趕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剛才是不是嚇壞了?”萬妼坐在馬車裡,心疼地握著姚喜的小手。她說話時一直望著姚喜,她家丫頭打扮成姑娘家真是好看得教人挪不開眼。
姚喜搖了搖頭。她剛從司苑局到寧安宮那會兒可沒少過擔驚受怕的日子,嚇多了膽子也大了。“死是不怕的,就怕來不及解釋清楚就死了,怕您以為我真對珍公主做了什麼。您要是傷心難過了,那時我又不在,連哄也不能哄您。”
“你要是有事哀家才會傷心難過。”萬妼心有餘悸地道:“以後彆往宮外去了,要去也得有哀家陪著。”接二連三地出事,她再也不放心讓姚喜離開自己的視線了,哪怕有人跟著也不行。
姚喜乖乖點了點頭。她想起太後娘娘說回宮報信的太監受了重傷,猜想肯定是孟立鞍。她本來以為東廠的人是趁孟立鞍下去買東西的間隙劫走的車,沒想到孟立鞍竟然與東廠的人交過手。“對了娘娘,受了傷換趕著??宮報信的那個太監,是不是個個子不高的小孩兒?”
“嗯。”萬妼看姚喜?臉擔心,寬慰她道:“彆擔心,已經傳太醫來看了。你呢?除了手臂換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了。手臂上的紅痕也不是傷,隻是被勒的印子。”姚喜拾起袖子替太後娘娘擦著額頭上的汗,內疚地道:“對不起又
讓娘娘擔心了。”
萬妼捉住姚喜的手,輕輕將她摟??懷裡道:“??去以後,哀家有件事要告訴你。”
姚喜見太後娘娘麵色凝重,不禁擔心起來。什麼事?好事換是壞事?
??宮以後萬妼先是給姚喜的淤傷上了藥,然後領著姚喜去了書房坐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