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子悅回神,她能說這是原著劇情嗎?
她抬頭看男人,看男人似乎挺平靜的,她反問說,“那你認為,你不會嗎?”
儘管對方壓迫性再強,這事本身不在理,祈子悅當老師的,深刻知道談判的時候,要以你作為攻擊,而不是以我作為自證。
一個人陷入自證的圈套後,就永遠掉進自證的怪圈,永遠談不贏。
她的小心思,江祈淮一下就看出來了,他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
他看出她的小狡黠,他讓步。直接說:“我不會。”
祈子悅:?
這人一記猛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祈子悅並沒很暢快,而是反問,“那若是他做了很多犯法的事,還會威脅到小男主小女主呢?”
江祈淮皺眉,“什麼小男主?”
他第一次聽這個詞語。
“就是你的外甥顧星睿啊。”祈子悅看男人一雙鳳眸凝著她,視線即便再平靜,卻依然帶著壓迫感,她決定快點結束談話。
她說,“我沒跟你說嗎,我們生活在話本裡,你那個外甥就是小男主,安安是黑化小反派,不然你以為我為啥這麼擔心?我又不是吃多了沒事乾天天給你寫話本。”
她聲音依然清脆,好聽的宛若翠鳥的聲音。
可她顯然語氣帶著氣悶,帶著擔憂。
在彆人那裡略帶著急的聲音,在江祈淮這裡依然悅耳動聽。
聽完女人的話,江祈淮沉默,他想了一會兒,解釋說:“我不知道你說的劇情是怎麼回事,但是,我不會做這樣的事,安安畢竟是我的血脈,我如何會做這種事。何況,他還是你生的?”
未儘之言,就是,何況是你生的,我自會當成最寶貴的寶貝兒將他養大。
江祈淮這話沒說。
說出來,對如今的兩人來說,並不是甜蜜的催化劑,反而會給女人增加負擔。
江祈淮永遠懂的在哪個最適合的點停下。
可祈子悅卻知道,原著劇情中,小反派就是死於親爹之手。男人雖然滿身正氣,理論上也不會對自己親生兒子下手,可是他身上也有最明顯的缺點,就是太過板正。
他身份特殊,自是容不下會犯法的人。
即便是血濃於水的人,那又如何?
祈子悅看著男人,最後低頭時,她捏捏指尖,這才說:“我們有血仇,誰知道你會做什麼抉擇?”
一句‘血仇’,江祈淮悶哼一聲,他隻覺喉中有血湧出,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他抬眸看了一下她,一時間卻無從說起。
屋子裡隻響起祈子悅的聲音,“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畢竟當年你選擇了仇恨,而不是選擇我不是嗎?”
江祈淮沉默。
隻是他修長手指微微握起來,手腕間的血管隱隱突出冒起,顯然男人心底的情緒是沒那麼平靜的。
祈子悅的聲音還沒斷,“我知道,你覺得我是你的殺兄仇人,你一輩子都不會踏出來。你當初就已經做了選擇,已經跟何三在一起了,現在連孩子也有了。”
祈子悅說的很平靜,但是內心的情緒卻並沒這麼平靜。
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情緒,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其實就算男人當初去看了又如何,兩家人有這種血海深仇在,兩個人隻會捅死對方,那是一輩子不會在一起的。”
祈子悅為原主不值。
祈子悅想想,她現在與沈子凡感情好,她沒打算分開,她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挺好。
她看男人不吭聲,祈子悅說:“何況,即便是現在,你敢說安安做錯了事,你真的會在意他嗎?你讓我相信什麼,相信我們曾經的感情嗎?”
她這話說得很輕,可每一個字都進入了男人的耳中。
江祈淮一直安靜地聽她說完,她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相信他是愛她的。
江祈淮視線凝著女人,她失去了記憶,忘記了有關他的一切,她現在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就以陌生人的視角述說著他們之間的一切。
江祈淮在她說話的時候,就習慣性伸手想去抱她,等手伸起來才覺不妥。
他將手放下,緩和了會兒,他才說:“我說,我愛你的你信嗎?”
“你現在以陌生人的角度說著我們的一切,我想說,你就是原來的你你信嗎?”
祈子悅抬頭看他。
她對他說的話,一個字兒不信。
“什麼叫我就是原來的我,我早就不是原來的我了。”原主已經死了。
祈子悅看著男人,很想對男人說這句話。
偏男人卻是不願相信的。
她也不管男人愛不愛原主,她隻是吐出一句話:“我們如今兩人都有了歸屬,愛不愛重要嗎?”
江祈淮被她一句話氣的,差點當場失控,他想像以前一樣吻她,問她愛不愛重要嗎?
他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底翻湧的情思,等自己徹底平靜了,這才說:“我隻能說,我不會做這樣的事,如果一定發生了這樣的事,有幾個方麵的原因,一是我肯定不知道安安的身份。第二:我能去乾預這個事,就是危害性非常大,我更多是去阻止,而不是去殺人。”
祈子悅盯著男人的一雙眸子忽明忽暗,她捏著茶杯的手指忽然收緊。
江祈淮看到她的小動作了,他眸子一頓,身體忽然往後退了退,最後歎息一聲問,“你就想,在你看到的夢裡也好,什麼劇情也罷,那個時候,我是什麼身份職位,我能主動去殺人嗎?”
祈子悅手指微一頓。
江祈淮繼續道:“第三,我若最後同歸於儘了,隻能說最後我發現這是我兒子,而如果是因為我的失誤,傷了他,那我應該還收到了彆的信息。”
他看女人狐疑的眼神,江祈淮沉默下來。
祈子悅卻主動問道:“什麼信息?”
江祈淮安靜好半晌,良久,就在等女人快沒耐心時,他才說:“除非那個時候,我知道你死了,我生無可戀,然後他還是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