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淮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嗯’。
祈寧安看了看師父，最後又低頭繼續畫畫。
江祈淮摸摸他腦袋，柔聲問，“那你自己呢，可有需要師父幫忙的地方？”
江祈淮：“在這裡，你可以說任何話。”
祈寧安聽到這話，忽然抬頭問，“那師父，我真的任何話都可以說嗎？”
江祈淮點頭。
祈寧安張張嘴，沉默了會兒說：“我不知如何說。”
江祈淮就讓他想說什麼說什麼。
祈寧安思索了會兒才說：“我聽她們說，媽媽結婚後，會有自己的孩子。”
祈寧安：“後來沈叔叔回來了，他說一切尊重我，他說我是重要的人，如果他們要孩子會傷害到我的話，就不要孩子，可是……”
祈寧安猶豫。
江祈淮重新握上他手，讓他細細運筆，讓他整個人平靜下來。
聽到兒子的話，他問，“怎麼？”
祈寧安抬頭看了師父一眼，十分糾結問：“可是，她們說，男女結婚後，尤其相愛後，都會有自己的孩子。我這麼要求，真的可以嗎？”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一句：“可不要求，媽媽有新的孩子的話，未來還會在意我嗎？”
祈寧安說完，最後才迷茫地問。
他是真的非常迷茫，迷茫到遇到這個人生關鍵問題，他不知如何決策。
他最愛媽媽。
沈叔叔對他也挺好，可他還是迷茫。
一回來，師父就去接他，祈寧安那一刻是感覺到輕鬆的，有一瞬間，祈寧安覺得師父好懂他。
隻是等看到師父，問出這個問題後，他還是好困惑，其實聰慧如祈寧安，他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可他就是有極大的恐慌。
他隻有媽媽，如果連媽媽都不要他，那他會瘋的。
他會忍不住想破壞掉一切讓他離開媽媽的因素。
江祈淮就知道是這個問題。
他一時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他才問，“你媽媽跟你說過親生父親嗎？”
祈寧安一下子不吭聲，低頭時滿臉戾氣。
江祈淮卻在他們這次出門後就想了很多。
隻要他們願意，平反後，他是可以接他們回來的。
不管有多少理由，江祈淮清楚知道自己對小悅的情思，這些年越壓反而深入骨髓了。
可一想到她當年與兒子被關五年，他內心就愧疚，終究是他沒護好她，就憑一條，他便是終生都要善待她，尊重她的。
一想到這，江祈淮就覺得心臟更疼，鼻頭酸澀間，兩側太陽穴也一抽抽的疼痛加劇。
喉嚨一陣癢意傳來，一連串咳嗽傳來，他臉色蒼白了幾分。
“師父，你怎麼了？”
安安本來還在想報複親爹的事，就見師父臉色蒼白，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傳來，他趕緊給師父拍背。
“無礙。”
外邊秘書聽到領導咳嗽聲，趕緊將領導的盒子送進來，著急問了一聲：“領導？”
江祈淮‘唔’了一聲，他接過盒子，將小悅那買的香囊取出握在掌心，又拿起透明的桃汁喝了幾口，這翻湧的咳嗽才止住。
他喘著氣，等整個人平靜下來，才對擔憂的兒子說：“沒事了。”
秘書在旁邊看的著急，便勸說“領導，香囊對您身體有效果，您要不就放在身上。”
秘書勸。
江祈淮頓了一下，才‘唔’了一聲，他倒是將香囊的配方寫了大部分出來，最後卻發現調配不出來這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