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述豁出去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會死,因為這件事隻有他死了,才能不波及上麵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他這邊開始的。
是他找了周舉,周舉又找了刺客,然後通過尚衣司的其一個太監,作為接頭人,給刺客銀票和傳遞消息。
後麵,也是他去找的鎮撫使崔山青、朱賀年,要他們將此案定成敏妃主使,順便栽贓那個叫秦源的小太監,把整個案子的共犯和經過補全。
當然這之還有餘萬修,餘萬修這個級彆的人,自己是請不動的,也隻有聯絡的資格,他究竟乾了哪些,自己不得而知。
原本很完美的計劃,因為連刺客他都已經打點好,以保全他母親為條件,讓他指認就是敏妃主使。
可千算萬算,他怎麼也算不到,栽贓小秦子的銀票竟然會不翼而飛,那封關鍵的書信竟然會被掉包,去滅口周舉竟然會莫名其妙被擒,以及……堂堂品大宗師竟然會如此不靠譜,關鍵的時候爽約,消失地無影無蹤!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很快上頭就會派人來,讓他徹底消失的。
他倒是想跑,可這裡是皇宮大內,整個皇城四個角,插著劍廟的四把巨劍,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結界。
彆說是他,就算是品大宗師,在沒有令牌的情況下,想硬闖也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當場被萬劍穿心!
所以,左右都是死,何不死個痛快?
一想起這些年自己在燕妃底下受的氣,他今天就想還回來!
燕妃被這一巴掌徹底扇傻了。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一向對自己唯唯諾諾的太監,竟然敢對自己動?
這一巴掌,也扇得寢殿內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目瞪口呆、麵如土色。
可是這裡就左述修為最高,誰又敢上前阻攔?
一貫跋扈的燕妃,看著左述那要吃人的眼神,頓時沒了往日的跋扈,當場就老實了,瑟瑟發抖地縮在一旁。
又想起他方才說自己“大禍臨頭”,便更是心顫,不禁捂著臉問,“你、你剛說什麼?”
左述冷笑,“我說,你這個賤人,馬上就大禍臨頭了!實話告訴你,景王案就是在我這一操辦的,現在那些人都被抓了,下一個就是我了。嗬嗬,你猜,我被抓,他們會認為是誰指使的?”
燕妃聽罷,頓時眼珠子睜得更大了,身體也抖得像篩糠一般。
“不,不可能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沒有,我沒有讓你去殺景王啊!”
左述哈哈一笑,“你沒有?你確實沒有!可是當你聽說刺客被抓後,你有沒有讓我去四處活動,借要把此案斷成鐵案?
還有,是不是你讓我跟刺客去說,要把乾西宮的小太監拖下水,一塊兒弄死的?說你蠢,你是真的蠢,你生怕敏妃這次死不了,本來真正幕後要乾的事,你全幫著乾了!現在,你還想脫了關係?”?燕妃此時已麵如土色,大喊道,“我、我……這些都是你建議我去乾的,而且容妃也默許了的……”
“哈哈,容妃當然默許了!”
左述已是狀若癲狂,一邊吃著葡萄,一邊又肆無忌憚地輕撫著燕妃的臉龐,又道,“你願意淌這趟渾水,幫她整敏妃,她會不高興麼?可是你出了事,她不把你賣了,難道還要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
燕妃的身子顫抖地更厲害了,拚命地搖頭道,“我、我不要死。刺殺景王不是我指使的,是譽王和容妃,肯定是他們!我就算做了一些事,也罪不至死!我可是禦封的皇妃,我是皇妃!”
左述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獰笑道,“你確定就是他們?”
“難道不是?”
“哈哈!彆問我,我不知道,我家還有一個老母、兩個哥哥個姐姐,我得讓他們活!”
左述繼續大笑,“你根本不懂這宮裡的人有多聰明。你看看人家,所有的事都讓我來做,從頭到尾都沒用過自己人。就算出了事,彆人也隻知道我是你的人,最終是你給他們背黑鍋,這才是大人物的腕,你差得遠了!”
“你……”燕妃終於崩潰了,大聲喊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待你難道差了嗎?”
“你待我差了?”左述忽然猙獰起來,激動地指著燕妃吼道,“我堂堂品高,吃你一顆葡萄你便一腳踹來,便是條狗也不當如此,你說你待我如何?我受夠了!本來隻要這次成了,我就能去六尚司,當我的管事太監去的!可惜,天意弄人!”
總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跟自己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