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以前對古箏一類的樂器沒多大興,也就是一次在拍古裝戲的時候,為了追一個在戲彈古箏的美女,在她旁邊看過幾天。
但奇怪的是,今天他很想彈奏一下,並且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會?
蘇秦秦見秦源一直盯著古箏,不由又笑著調侃道,“看這麼出神作甚,莫非秦大公子還會彈琴?”
秦源回憶了下,自己會彈古箏嗎?
“會”字還談不上,但是那位女朋友後來倒是教過自己一個很簡單又很好聽的譜子,叫……
《滄海一聲笑》。
作為《笑傲江湖》的禦用配曲,那首古箏曲譜在藍星上的華人圈裡,可算得上是家喻戶曉了。
關鍵是它的開頭特彆好彈,也就是五弦連撥,再五弦連撥,然後找到其兩弦反複換撥就好。
這個開頭很經典,秦源覺得自己起碼能彈出八成的韻味。
想到這裡,他就對蘇秦秦說道,“我要是會彈怎麼說?”
“我才不信。”
“信不信先放一邊,我問你要是會彈怎麼說?”
“那我……請你吃飯?”
“那多沒意思,”秦源想了想,又笑嗬嗬地對蘇若依說道,“要不然這樣。我要是會彈,你就當我一個時辰的丫鬟,我讓你乾什麼你就要乾什麼。反之,我給你做傭人,如何?”
蘇秦秦倒是對這個提議很感興,不過很快就皺了皺秀眉,說道,“你不會讓我做壞事吧?或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秦源立即一臉嚴肅地保證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隻會讓你坐,正常少爺讓丫鬟做的事情。你也一樣,到時候隻能讓我做正常小姐讓傭人做的事情。”
蘇秦秦一想起自己能使喚秦源大無賴,就覺得很開心,於是馬上說道,“好的,那就一言為定。先說好,瞎彈不成律的那種可不算。”
秦源指了指旁邊另一個宮女,笑道,“這不是還有仲裁官麼,瞎彈當然不算。”
那宮女也覺得頗是有,便點了點頭,“好啊,我來當裁判。你快彈吧,一會兒敏主子來了,就彈不成了。”
於是秦源就坐到古箏邊,像模像樣地戴上了撥片,開始輕撫琴弦。
原本,他隻想按照依稀的記憶,笨拙地撫一段最簡單的開頭的。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指剛剛觸到琴弦,腦海就回蕩著電影,那個有過渡性前奏,且難度極高的多音階變幻本。
他感覺,自己好像能完整地彈出來?
這……雖然那段旋律非常熟,可是自己又沒學過古箏,怎麼可能彈得出來?
但在懷疑和驚訝,他還是試了一下。
指輕撥了一個琴弦,“噔”地一聲,一個清脆悠揚的音符就飄蕩出來,此刻秦源心神驀地一震,此音竟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一樣……他確定自己能彈完全曲了。
很快,一陣急促的音符,便從他指下,流暢地傾瀉而出。
那聲音先是由低到高,又由高到底,由急促到舒緩,又由舒緩到急促,仿若讓人置身於無邊江海,立於舟首,看那周而複始、亙古不滅的潮起潮落。
隻那一段前奏,便讓蘇秦秦和那位宮女驚訝地瞪大了眼,再也說不出話來。?或者,她們也不敢說話,生怕打斷了這曼妙至極的琴音。
這首被很多人評價為華語古風詞曲巔峰之作,果然名不虛傳。
琴音在繼續傾瀉,從靜觀滄海,看雲卷雲舒、潮起潮落之大氣,到兒女情長、柔情似水之細膩,從大浪淘沙、英雄作古之蒼涼,又有快意恩仇、生死一笑之豪情,但最終還是回歸悠遠,如山澗回響,如刀劍入鞘,英雄歸山……
秦源已經完全沉浸在音符之了,專心撫琴之下,絲毫沒有發現,在遠處有兩個人也怔怔地看著他。
一個自然是敏妃,而另一個站在她身邊,看上去大約四十不到、氣質卓然的男子,則是敏妃的親哥、禁軍十營統領兼九門提督薑應泰。
大成皇宮也同樣有九門,因而高祖設九門提督一職,在大成官僚體係,“提督”職在彆處是沒有的,僅皇宮有此一職,可見其特殊。
事實上,敏妃聽琴已經有一會兒了,原本她是想順便把秦源也引見給自己大哥的,而薑應泰也想見見這位據說頗有本事的小太監,卻不想兩人聽到琴音後,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敏妃自幼學琴,於琴藝一道已頗有所成,她學過很多傳世曲譜,也搜集了很多民間琴曲,卻發現秦源所彈之曲,自己竟從未聽過。
而更難得的是,詞曲的意境與曲風都實屬上乘,甚至不輸於那些傳世之作,通過琴音她甚至仿佛能看到江河壯闊、潮起潮落,也看到英雄沉浮、人生幾何。
能彈奏出這般曲子的人,其心性是何其壯闊,何其豪邁?
敏妃原本隻知道秦源擅詩詞,他的詩詞包含了浩瀚無垠的天地世界,卻不想他還精於琴操,且在琴操同樣又包含了如此磅礴的氣勢與胸懷。
他,怎生會是太監呢?
一個太監,怎會又如此心誌?
敏妃心喃喃,驚訝、欽佩與好奇交織,便這麼怔怔地看著秦源,聽著琴聲。
此時的薑應泰,心的驚訝亦不輸敏妃,出生名門,他自然不光精通劍道,同樣對琴棋書畫有所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