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那女囚說道:“捅了好幾刀,人死了,我本來也想死來著,但是沒捅死。”說完還扒開胸前臟兮兮的衣服,左胸前一個一寸半長的疤痕觸目驚心。
沈小魚更害怕了,這女人不光對彆人下手狠,對自己也狠啊!看那傷口的形狀,估計是豎著捅的,要是橫著捅應該一下就能致命,刀刃不會卡在肋骨上了。
女囚摸了摸沈小魚身上的衣料子,就笑著說道:“錦繡布莊的香雲織錦紗,我以前也總穿。”
沈小魚一愣,就問:“你原來家境一定很好。”程老板那的好料子也是分人賣的,光有錢不識貨的也不會拿出來這種私藏料子的。
“有錢,我爹就我一個女兒,當年的陪嫁就足夠吃喝三輩子了,我瞎了眼看上了我丈夫那樣的混蛋,想著隻要對她足夠好,他也會對我好,哪怕他隻是一個窮秀才,我竟然還能被他幾句酸詩給迷惑!我拿出來一半給丈夫做生意,他卻拿去玩女人了,等她領著小賤人回來的時候,小賤人的肚子都有個南瓜圓了,可笑我還在家為他煲補湯。”女囚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沈小魚試探性的問:“所以你就把你男人殺了?”
“恩,我給他吃,給他穿,給他錢,他拿這些當資本,去玩女人,還耍著我玩,可笑我當初懷著孕吐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還想著他吃的好不好!”女囚如此說道:“更可笑的是我當時捅死我丈夫的時候,再去捅小賤人的時候,到底是沒有下去手。”
沈小魚看著女囚,突然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可憐,明明自己什麼都有,最後卻讓一個男人來糟蹋自己。
“那你還算是有良知的。”沈小魚說道,要不然殺一個也是殺,殺倆也是賠一條命,一般人也都會動手了,而且還是麵對搶走自己丈夫的女人,女囚能放下屠刀,已經算是不錯了。
女囚苦笑:“可笑我自己的女兒一生下來就被抱走了,我秋後也要被絞刑,也許我當初忍了這口氣,也就不會這樣了。”
沈小魚摸了摸女囚的臉,又捋了下女囚的頭發,說道:“忍倒不用忍,隻是殺人太極端了而已。”明明是個體麵人,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到底是怨誰呢?更可憐的是女囚後悔了自己當初的反抗,現在又母女分離。
女囚看著沈小魚,說道:“男人都沒有好東西,反正以後你也會知道的。”
沈小魚淡笑著,她也不想和一個受過這樣大情殤的女人去爭辯自己的男人到底有多好,最後隻說:“也許吧。”
下午的時候,牢房裡終於來了人,先前抓他的衙役這會兒卑躬屈膝的來放人,秦懷瑾也跟著一塊進來,看到沈小魚,就連忙問:“你沒事吧?”滿臉都是擔心。
沈小魚搖著頭,除了吃了一個半麥麩皮的硬饅·頭也沒啥。
那衙役此時連忙告饒:“小的不知道夫人是秦大人的夫人,夫人恕罪啊!”
沈小魚這時候才看向衙役,眼睛一眯,就說道:“我哪裡敢!你那還有我的造反詩文呢!”
秦懷瑾一聽,就問:“什麼造反詩文?”造反可是死罪,這罪名可不能隨便扣的!
沈小魚直接把那衙役胸口藏著的詩文拿出來,說道:“他們要冤枉我造反,連詩文都準備好了!”
秦懷瑾臉色一黑,拿過來一看,字跡不是沈小魚的,但是詩文的內容的確是造反的。
衙役連忙跪下來,說道:“秦大人饒命啊!”現在這事情大條了,衙門裡的人也都有自己收“保護費”的底盤,那孫家酒樓正好就是他的“地盤”,天天有人寫信舉報孫家狎ji,他拿了錢肯定也得辦事,就用了這一招想直接以除後患!
沈小魚來氣,抬腳就提了那衙役一腳,嘴裡還罵道:“朝廷有你這樣的官差,真是悲哀啊!”
秦懷瑾把這信收起來,說道:“既然你身上有造反詩文,那這事兒就得好好查一查,同黨還有幕後主使自然是要都揪出來的!”這事兒不光是因為這衙役抓了沈小魚,就算是換個人,給按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把人冤枉死,那這朝廷也早晚完蛋,他沒日沒夜想要報效的朝廷,可不是拿來給這些垃圾蛀蟲禍害的!
秦懷瑾摻著沈小魚先離開牢房,那衙役知道自己壞事做儘這次肯定死定了!
除了牢房,沈小魚的眼睛就睜不開,牢裡黑乎乎的,她有點適應不了外麵的強光。
秦懷瑾用大手把沈小魚的眼睛給蒙住,扶著沈小魚往馬車那邊慢慢走,邊走邊問:“怎麼樣?他們難為你沒有?”看情形這牢裡屈打成招的應該也有。
沈小魚搖頭:“沒有,就是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狗屁都不是一個!”這是她這次最大的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