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瑾淡笑著回道:“相爺不也是有一說一麼,為人臣子,這時候不說話,哪裡還有臉食君祿呢?”
聶遠懷哈哈笑著:“這話要是讓另外幾位大人聽到,怕是要背後罵你了!”
秦懷瑾倒也不在乎:“我這不也背後罵他們了嗎?”該說的不說,隻知道看皇上臉色而不進言,這樣的臣子也就隻能是弄臣,走不遠。
聶遠懷捋著胡須說道:“秦大人說的極是啊!”對於秦懷瑾坦率正直這點他很是欣賞,他完全相信若是皇上真有哪一天昏庸了,這秦懷瑾也能實話實說,把皇上也罵了。
出了宮,各回各家,秦懷瑾直接去了戶部,這次皇上雖說是暗中讓處理,不過這家還是要抄的,隻是既然是暗中殺人,抄家肯定也是暗中的,明麵上是不可以有賬本的。
“倒是給了國庫了。”秦懷瑾說道,入不了戶部的賬,就得入國庫的小賬。
門外此時來人,在門外問了一句:“秦大人可在?”
秦懷瑾一聽,趕緊起身,這聲音是尚書大人的聲音。
戶部尚書,錢夏,外號眾多,有叫錢匣子的,有叫金算盤的,縱觀此人一生的戰績也是積極光耀,曾經為了賑災,能從宗親皇室的手裡坑出來銀子,當初因為這事兒太上皇還是嘉獎過的。
“錢大人請進來坐。”秦懷瑾想要把人迎進來,結果錢大人擺手:“不進去了,進去你這也沒有什麼好茶喝!”
秦懷瑾無奈苦笑,他這的確沒有什麼好茶,平時他都喝白開水的。
“錢大人是有事找我?”秦懷瑾問道,錢夏如今年事已高,沒有重要的事情,基本上也不來衙門,多數情況都是他去錢家述職。
錢夏直接擺了擺手裡的東西,秦懷瑾仔細看了才發現,是錢大人一直用的那一把算盤。
“大人這是……?”秦懷瑾不明所以:“是算盤又壞了嗎?那下官給大人看看,再不行大人就換一把,我讓我媳婦給大人重做一把,保準兒結實!”
錢夏一把算盤天天都跟要零碎散架一樣,但是錢夏就是不扔,節儉程度讓他都覺得匪夷所思了,好歹是個尚書,一把算盤幾文錢,至於這麼舍不得嗎?
錢夏癡笑一聲,說道:“以後這算盤我也用不上了,臨走之前,交給你了。”
秦懷瑾一愣,雖說錢夏年事已高,衣錦致仕是早晚的事兒,但是這戶部也不是靠體力辦差的,錢夏就算這樣的年歲,打起算盤來比年輕人都“上下翻飛”,他絕對不是誇張。
錢夏搖頭:“不行了,老了,有時候打著算盤都能睡著,乾咱們這行的,算錯一個數都不成,我的精力也就這樣了。不過臨走之前能有你來接手戶部,我也很是放心了,當初我外號錢匣子,我感覺你比我厲害,你應該叫磁石。”
錢夏也在戶部任職多年了,數算的好的人比比皆是,可是想秦懷瑾一樣,上任幾年就讓戶部改變“整體貧窮”的局麵的人,也就秦懷瑾一個人了。
秦懷瑾苦笑著:“大人過獎了啊。”
“恩,我的確是在誇你!”錢夏笑道,換了彆人,這一番話還真是揶揄之言了。
秦懷瑾說道:“大人真的想好了嗎?”
錢夏點頭:“想好了,我到了這個年歲,也該歇一歇了,整日算賬,看著那些賬本數字,也是腦仁疼。”對他來說,如今衣錦是最好的,戶部在皇上麵前臉上有光,他也能走的光耀一點。
秦懷瑾也不是虛情假意之人,既然錢夏想好了,就說:“大人多保重。”錢夏家境也不錯,就算致仕,以後在京都陳也能過得安逸舒適。
錢夏此時忽然說道:“秦大人啊,我有一個族中侄女,是不是能……”
秦懷瑾還沒登錢夏說完,就直接回絕:“錢大人,天色不早了,之前聽說錢大人孫女喜歡吃酸梅子,這個時間若是再不去寶方齋,怕是啥梅子都沒有了……”
錢大人輕咳兩聲,然後說道:“也好,那本官就先告辭了。”看來和秦懷瑾做個姻親是真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