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瑾歎口氣,這下不回也得回了。
這邊的沈小魚也在收拾攤子,這一上午總感覺有一股視線,她找來找去的還找不見!
“小魚,你抱著肉就行了,彆的我和你爹來拿!”崔鳳蘭笑著說道。
沈小魚點頭,現在啥都沒有這一大碗肉重要!
回村的路上,不少相親已經開始春耕,雖然天還涼,但是大家閒著也是閒著,都琢磨早點把田地拾掇好了,早點下糧種,以後的日子,也有了盼頭。
…………
三年後
日子一天一天過,從承裕一年到承裕三年,轉眼就是三年。因為一場政·變,朝廷大換血,遼陽城這樣的小破地方也都聽說了。
“哎呦,我可是聽說了,不少人都下了大牢了,光砍頭的就不少,一個個就跟砍瓜切菜一樣,一排一排的砍!”茶館裡嘮閒嗑的湊一堆兒天南海北的扯。
茶館老板聽著動靜,就湊過來:“我說幾位,可彆說這事兒啊,容易惹麻煩!”
“咱們這破地方能有啥麻煩,皇上還能有順風耳,隔著十萬八千裡就能聽著咱們這說啥?!”茶客打著趣兒:“咱們這啥都不管,屁事兒都沒有一點呢!”
一幫人繼續閒扯淡,在對麵擺攤子的沈小魚就打著瞌睡,昨夜裡看書看得太晚,今天一個早晨都迷迷糊糊的。
已經十三歲的沈小魚身量一下子竄出不少,瘦瘦高高的,頭發長長的披散在肩上,因為常年在外擺攤,看著雖然不像深閨女子那樣細皮嫩肉,但是膚色健康,一看就是個利落人。
崔鳳蘭看沈小魚犯困,就說:“小魚,晚上又點燈熬油了吧?”
沈小魚不好意思笑一笑,最近蠟燭漲價,她隻能用油燈。
崔鳳蘭責怪著:“油燈就豆大一點,小心熬壞了眼睛!”
沈小魚說道:“我會注意不熬壞的!”說著就起身去隔壁街上買了幾根油炸果子,一會兒收攤了吃。
熬過了災年,四合村的日子也都回暖了,沈家平時擺攤子賺來的也不少,家裡的土地也就種些青菜,夠自己吃就行了。地裡的活都是沈老爹去管,崔鳳蘭說沈小魚的手巧,沈老爹也不舍得讓沈小魚去摸那些土坷垃,自家的閨女又會識字念書,又能手巧能養家,崔鳳蘭都說就算嫁到高門大戶也嫁得。
沈老爹看沈小魚去隔壁街了就歎氣,自家閨女雖然十三,但是個子不小,不用說以後也是亭亭玉立的好姑娘,可惜了……
“那個秦家的少爺雖然咱都沒有見過,但是富貴人家的少爺應該也是知書達理的,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人家病好了,沒事了,小魚不用去填墳,還能得一門好婚事呢!”崔鳳蘭知道沈老爹操心啥,就怕沈小魚以後得不了一個好結果。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她也是拿沈小魚當親閨女,自己會的這點詩書和手藝也都教了沈小魚,也是希望沈小魚以後真的能好好嫁人,好好的過日子。
沈老爹又歎了一口氣,他雖然也是這樣想,但是這件事就在心裡吊著,指不定哪天閨女就沒了,這滋味也是不好受。這幾年其實也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沈家提親,都是看沈小魚聰明能乾又大方,可是都被沈老爹給推了,到最後提親事的也就越來越少了。
沈小魚在隔壁街沒有立馬買東西,而是在街上轉悠了一下。臨近的幾條街,賣繡品的也不隻是她這一家,每次她一有機會就會看看彆家賣的都咋樣。
走到隔一條街的劉家,沈小魚就低著頭想趕緊過去,可是還是被劉家的媳婦給看著了。
“小魚來了啊?”劉家的媳婦看沈小魚來了,很是熱情,拉著沈小魚就聊起來。
劉家也是賣的繡品的,不過都是南疆那頭的花樣,老劉家的媳婦是南疆嫁過來的,老劉以前又是賣首飾的,兩口子湊一塊,還賣些特色銀飾,在城裡算是獨一份的,這些年沈小魚他們家的攤子要說對手,也就這老劉家算。
沈小魚看人家都迎上來了,她也跑不掉,就苦笑:“劉嬸子,我就是路過!”
劉家媳婦笑著說:“我知道!不過你爹那還是沒有回信呀?是嫌我家給的聘禮少?”
沈小魚頭疼,劉家兒子劉金今年十四,是個讀書人,劉家怕以後手藝攤子斷了,就一直想讓她嫁過去接班,不過自家的情況擺在這,之前也把這些事情都推掉了,不過劉家的媳婦還是有點舍不得,三天兩頭的去遊說。劉家也大方,本身就是賣銀飾的,銀子也多,光聘禮就說給二十兩的頭麵,這樣的聘禮就算在城裡娶個小商販家的閨女也不算少了。
“嬸子,我爹不是都推掉了嘛,我們莊戶人,我也配不上小金哥一個讀書人的!”沈小魚說著,就趕緊溜。
“哎,這孩子,跑什麼呢!”劉家媳婦嘀咕一句,她是很看好沈小魚的,小小年紀手藝就不錯,三年的時間沈家的生意就已經被拉過去不少,做他們家的媳婦真是再好不過,剩下彆家的女兒再好,沒有沈小魚這手藝嫁過來也是個廢材,撐不起家裡的這攤子買賣的!
沈小魚一口氣跑了不短,買了油炸果子之後又買了點青菜,然後就琢磨繞到回去。
走到小胡同的時候沈小魚老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心中不好的感覺頓時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