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崔老秀才的排斥,幾人也早就預料到了,沈小魚就對沈老爹說:“咱也彆閒著了,先搬東西吧!”之後就和沈老爹把院子裡晾曬的玉米啊辣椒啊全都扔到牛車上,院子裡的東西,就去弄屋裡的。
“你們要乾啥?搶劫啊?”崔老秀才看沈小魚和沈老爹見啥都拿,就說:“你們搶劫也不行,我不走,你們都趕緊給我放下!”
沈小魚笑著說:“崔爺爺,你自己在這也沒點意思的,以後有我們照顧你,多好!”說著就把牆上掛著的四君子的畫都摘下來,卷好了就拿出去了。
“我的梅蘭竹菊啊!你們給我放下!快放下!”崔老秀才喊著就要下地,奈何病了幾天,連罵人都沒勁兒了。
沈小魚跟土匪過境一樣,翻箱倒櫃的把東西都裝牛車之後,就衝著門外喊道:“安叔,麻煩進來搭把手!”
安叔倒也熱情,進來和沈老爹兩人一個頭一個腿,就把崔老秀才連褥子帶被子全都抬起來,非常順溜的就出了門放到牛車上去了。
崔鳳蘭一看還挺順利的,就把床上的衣服也收一收,再找了把鎖頭,把大門小門都鎖上了。
“你們這是乾啥!我一個糟老頭子去你們那,不是給你們裹亂嗎!”崔老秀才說著,說到底還是怕自己不中用,到時候弄出麻煩了,讓女兒也抬不起頭來!
沈老爹說:“也沒啥可裹亂的。”
“就是!”沈小魚迎合著。
這邊崔老秀才還掙紮著說啥也不走,結果“轟隆”一聲,接著就激起了一片塵煙。
眾人循聲看過去,崔老爹的房子已然坍塌了。
“虧得剛才出來快,要不都拍得死裡頭,老爺子你真是有福氣啊!”安叔驚魂穩定的說道。
沈小魚哭笑不得的看著崔老秀才,這回他也啥都不說了,徹底蔫兒了。
“走吧!”沈老爹說道,旁邊崔鳳蘭補充一句:“早知道剛才門都不鎖了,鎖頭都省了!”
一大家子坐著牛車晃晃悠悠的就回了四合村,進村的時候,也有熟人看著,就問:“這是把嶽父接來了?”
沈老爹笑著點頭:“嗯。”
崔老秀才臉紅,然後問沈小魚:“還得多半天啊?”
“快了,馬上了!”沈小魚說道,四合村也沒多大的地方。
到了地方,沈老爹和安叔還是老辦法,把崔老秀才弄到沈小魚那屋的炕上去,崔老秀才納悶:“我住這了,小魚丫頭住哪啊?”
“這天也不冷,我住院裡,過幾天家裡就再蓋房子。”沈小魚說道,這也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了,她那屋早晚都得好好收拾一下。
崔老秀才歎氣:“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弄出這些麻煩事兒!”還連累這沈小魚要睡在院子裡頭,雖說天不冷,但是外麵也有涼風,萬一吹著掃地風,弄得個逼歪眼斜可咋整!
沈小魚笑著:“你又說這話,誰還沒有這麼一天是咋的!”
牛車上的東西都折騰完了,沈小魚就跟著安叔一塊去了陸蝴蝶那。
“衣裳很快就能完事了,保證天熱之前讓你穿上!”沈小魚說道。
陸蝴蝶笑著:“好,我也不急,你慢慢做就是了。”原本也是找人幫忙,她也不催。
陸夫人這時候從廚房出來,滿麵愁容的說道:“蝴蝶啊,晚上喝玉米粥吧,家裡糧食也沒多少了。”他們的日子也不怎麼好,屬於坐吃山空的狀態。
陸蝴蝶點頭:“我知道了。”看著眼前的破房破遠,陸蝴蝶心裡也是一酸。想當初親王府是多麼的風光,想吃什麼沒有,何曾想過她有一天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呢?
沈小魚也不知道陸蝴蝶家的具體情況,也不好多問,就先打聲招呼回家了。
陸蝴蝶琢磨,原以為這窮鄉僻壤都是些沒有見識的村姑,卻不想也有沈小魚這樣聰明爽利的。
沈小魚回了家,先和崔鳳蘭倆人把崔老爹的被子給換了。生病好多天,又是下雨又是出虛汗的,要是被子潮濕,怕是要得褥疹的。
沈小魚把被子晾上之後就拿出給陸蝴蝶做的衣裳繼續縫著,剩下的崔鳳蘭自己就都能乾利索了。
沈小魚琢磨著房子肯定是要蓋了,村裡倒是有點閒人,勞力也好找,不過木料什麼的就得好好的找找了。
晚上沈小魚數著自己這三年攢下的錢,蓋間房子也夠了。
“你這丫頭咋數錢也不背著點我?”崔老秀才靠坐在炕上說道。
沈小魚笑著說道:“崔爺爺也不是外人!”再說還病著,還能卷了錢就跑?
崔老秀才笑著:“小丫頭還是這麼鬼機靈的。”他是個文人,任何時候都會提醒自己不做猶如斯文的事情的。
沈小魚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說道:“咱家的錢蓋完了房子之後還能有點剩餘,房子這次蓋個好些點的,以後等姨給我生了弟弟,再娶媳婦也就不用多操心了。”
崔老秀才問道:“你不怕你姨生了弟弟你就當小白菜啊?”
“現在小白菜還算個啥?何況我姨也不是那樣的人!”沈小魚笑著說道,很是不在乎,就算有了弟弟,她也沒命去爭搶啥,崔鳳蘭還有啥對她不好的。
崔老秀才躺著歎氣,沈小魚的事兒他也聽崔鳳蘭說了,心裡就琢磨怎麼都是好人多磨難呢!
沈小魚算好了錢,就把錢藏回床底下的石磚底下壓著。
吃完了晚飯,陸蝴蝶就來找沈小魚,兩人走到村頭的大樹根兒下麵坐一塊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