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聽著俞平的話,俞平的厲害她也是知道的,除了自己不喜歡當官,沒啥可以挑剔的,可是……
“老師,我真的能翻身嗎?”沈小魚最後問道,聲音很小,她原本想的是好好的當個草民就算了,現在又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俞平給她這樣的希望,她怕隻是安慰她。
俞平笑著:“彆的不會,老師的弟子可都是鹹魚翻身,你去打聽打聽,那些從我這出師的,又有幾個是富貴子弟?”他教的都是刻苦讀書的,有悟性自然好,讀書不能讀傻,可是也有一點,就是讀書不能不勤。像秦懷瑾這樣過目不忘又有悟性的的弟子他這一輩子也就遇到這麼一個,所以他教起來輕鬆。可是在秦懷瑾之前的弟子,又有幾個是天才?現在不也都混的不差?
“說到底,人都是在活那麼一口心氣兒罷了,不怕心氣兒高,就怕心氣兒沒有!”俞平說道,他也活了這麼多年了,碌碌無為的,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哪怕再多挪一點窩都懶得去的人他也見過不少。有人說平淡就是福,可是這些話隻是對那些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的,多少人一輩子都不經曆風浪,或者見著風浪就縮頭烏龜的?
沈小魚聽著俞平的話,她琢磨自己好像也不是沒有心氣兒,原先家裡窮,她就想讓家裡人先吃飽,等吃飽了就惦記日子好過點,破房換了新房,她和所有人的想法應該都一樣,就是好日子誰都想過,但是躺著不去努力,肯定什麼都不會收獲。
“我也曾經見到書生科考失利最後就說自己運氣不好的,可是你和他們不一樣。”俞平對沈小魚說道:“他們可能隻是一次的失望,就把責任退給運氣,可是你呢?你也經曆過了,運氣好像一直也不怎麼樣吧?”說道最後,俞平笑道:“你沒上吊,就說明這些困難你都挺過來了!”
沈小魚笑了笑,的確,自己從小到大好像真的是沒有過幾天好日子,如今親人全都沒有了,她自己孑然一身,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老師,那我可以有野心嗎?會不會太貪心?”沈小魚問道,此時的俞平不僅是個老師,更像是一個懂得很多的長輩,更像是哪個寺廟裡說著禪意的高人,讓她覺得可以找到接下來的方向。
俞平點頭:“什麼算野心?想讓自己過的好就叫野心?什麼叫貪心?想要過的更好就要貪心?那你可以有野心,更可以有貪心,誰都想要過的更好,你這也不算什麼呢!”
沈小魚聽了俞平的話,就覺得豁然開朗,自己好像就是太瞻前顧後了,麵對秦懷瑾的努力,她還真的是一個很卑鄙的人。
“隨心所想,想了就去做吧。”俞平說道,沈小魚這個弟子對他來說也是特殊的,可能是他這一輩子收的最後一個弟子了,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周師傅的話讓他明白,他的確是老了。
是人就不能不服老。
秦懷瑾在裡麵直接自己上手了,旁邊周師傅也看得嚴,當時正式拜師的時候周師傅也說了,要是敢偷懶,或者教了還學不會,肯定要藤條伺候的!
“啪”的一聲,秦懷瑾挨了一藤條,沈小魚聽到動靜了,就趕緊趴在廚房的窗子看,秦懷瑾正委屈巴巴的揉著屁股。
周師傅打歸打,也不敢打在明顯的地方,萬一回府的時候被錢月梅看到了,她也解釋不清的!
沈小魚倒是納悶,秦懷瑾腦子那麼好,學東西那麼快,怎麼也能挨打?
這時候周師傅就指著地上的一塊炸肉,說道:“浪費糧食可恥啊!”
“是,周師傅,我不敢了!”秦懷瑾委屈巴巴的說道。
沈小魚趴在窗子上笑著,秦懷瑾是不懂柴米油鹽貴,掉塊肉對他來說屁事兒都不算,放到窮困人家,怕是要彆罵死的!
秦懷瑾聽到沈小魚的笑聲,就衝著沈小魚做了鬼臉,沈小魚回了一個鬼臉。
“老師,我想嫁給他!”沈小魚這次看著秦懷瑾,對俞平說道,她臉上也滿是笑意。
俞平笑著:“恩,是不錯。”肯為了女人做飯的男人,當朝除了專門的廚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而在他看來,秦懷瑾這輩子也不會就當個廚子就是了!
沈小魚看著秦懷瑾,心中也知道自己一直在難受個什麼勁兒了,無非就是因為自己現在的樣子配不上秦懷瑾罷了,患得患失她也有!
八月十五的時候,秦懷瑾也要回秦府去了,怕俞平一個人在這,周師傅就提出留在這,反正她也回不去老家,在哪都是一樣過中秋。
沈小魚跟著秦懷瑾回家,錢月梅就說:“你回來的也正好,我這有幾幅畫像,你先瞧瞧。”
秦懷瑾納悶是什麼畫像,結果一打開,就是女孩子的畫。
“娘,這是……?”秦懷瑾問道。
錢月梅笑著說道:“這都是遼陽城裡年紀相仿的女孩,家世也都算不錯,你看看有相中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