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回頭打量了一下,這宅子雖說不大,但是拾掇的板板整整的,看樣子也不像是過不下去的樣子。
“夫人,你先床上躺會兒吧。”沈小魚扶著婦人就先躺到了床上。
那夫人哭著,等哭夠了,就說:“我命裡不祥啊,先是克死父母,之後又克死丈夫兒子,如今就剩我一個,這日子也過得沒有什麼意思了!”
聽了婦人的哭訴,才知道,這婦人夫家姓劉,她娘家姓趙。
趙氏一年前自己的獨子病死,之後丈夫也抑鬱而死,整個家裡就剩她一個人了。
“夫人,忍一忍,一定能過去的。”沈小魚說道。
趙氏聽了沈小魚的話,就說:“你不知道,沒有一個親人的滋味,我實在熬不住了,你能知道這種滋味嗎?我以為我能熬得住,可是天一黑,我看哪都害怕,這日子實在是沒有辦法過了!”
秦懷瑾看向沈小魚,知道找事的話對沈小魚一定也有影響。
沈小魚先是苦笑,之後就說:“我知道這滋味,有時候一閉眼睛,我還能感覺到父母親人就在身邊,他們就好像平日那樣和我說這話,可是我出聲應,人就醒了,醒了之後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秦懷瑾看著沈小魚,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沈小魚都是在自己扛著。
趙氏聽了沈小魚的話,更忍不住哭,抱著沈小魚倆人一塊哭。
沈小魚眼圈紅著,就說:“活人還是要活著,我爹當初寧可趕我出家門,也要讓我活,我相信夫人的家人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你要是真的尋了短見,怕是到了地下也是要受他們埋怨的!”虧得他們為了找路提前到了,要是真的傍晚來的,怕是這趙氏就隻剩一句屍體了。
從劉家離開的時候,趙氏的情緒也穩定了,也不一心尋死了,沈小魚回來的路上就感慨:“人活著那麼不容易,連死都敢,為啥就不敢繼續活呢!”她無法理解那些隨意輕生的人,明明大家都一心努力的活著!
秦懷瑾看沈小魚好像心情不太好,就說:“你現在還有我。”他是想讓沈小魚知道,她不是孤單單一個人,下次夢在醒來,一定能看到他在。
沈小魚心中動容,她發覺自己越發的依賴秦懷瑾了。
回了家,兩人緩了緩氣,然後秦懷瑾就去了廚房準備做晚飯。
沈小魚把這些日子賺的錢都清點了一下,在加上秦家之前盤纏身下的錢,已經有八十兩銀子了,暫時生活是不用擔心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沈小魚去開門,見是送信的信差。
“秦懷瑾是這家的嗎?有信!”信差說了一句。
沈小魚點頭:“是這家!”然後就去接信。
秦懷瑾探出頭來,說道:“一定是娘來的信。”
沈小魚把信遞過去,說道:“夫人該是聽想你的!”來了京都城之後,秦懷瑾也就往家裡送過一封信而已。
秦懷瑾手裡正拿著麵盆,就說:“你幫我念一下。”
沈小魚點頭,拆開了信封,拿出裡麵的信,展開之後就念起來。
信的前半部分還行,說的都是秦家的家裡事,到了後半部分,沈小魚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了。
秦懷瑾聽著也覺得有點不妙,不過還是繼續聽著沈小魚念著。
沈小魚念完了,就說道:“夫人還是看重薛怡君……”後半部分基本都是講錢月梅和薛怡君的日常,錢月梅這樣在家書裡把薛怡君帶著,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秦懷瑾說道:“不用管我娘,她喜歡薛怡君,我又不喜歡薛怡君。”他在家的時候也和親娘都說明白了,他就隻想娶沈小魚,其他的姑娘再好,他也都不考慮,早就告訴他娘不要老找這個姑娘那個姑娘的,可是錢月梅偏偏不消停!
沈小魚撅著嘴:“薛怡君也是官宦小姐。”
“他就是公主,我也不娶!”秦懷瑾笑著說道:“何況現在我人在京都城,我娘就算有想法,我如果不點頭,她也不會亂來的!”
沈小魚有些放心了,不過信封裡好像還有什麼,倒出來一看,是一張銀票。
“有銀票。”沈小魚說著就展開了銀票,是二百兩麵值。
沈小魚歎氣:“夫人還是心疼你的。”原本就是想逼著秦懷瑾過不了苦日子就會低頭,現在反倒送來銀票,一個母親的心情實在也複雜又讓人心疼。
秦懷瑾看了一眼,就說:“這銀票一會兒直接寫封信夾回去。”
“不要?”沈小魚挑眉,二百兩銀子真的不少了。
秦懷瑾搖頭:“不要,讓我娘也知道,我不是隨口說說的。”如果接了這銀票,他娘也一定會覺得他還是頂不住,到時候肯定也要勉強他娶薛怡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