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收也想走,奈何要是秦懷瑾出了事,他也沒辦法交代,隻能硬著頭皮跟著。
秦懷瑾看著梁秋收的樣子,就說道:“兩大人,晏州這邊年年欠收,年年皇上都要撥銀子,這要是再撥,怕是朝中都要有人參奏,說是這邊的官員貪墨了銀子了!”
“貪墨?這簡直就是胡說啊!”梁秋收無奈,一般情況下撥款被盤剝貪墨也是正常的,然而從銀子到他們這開始,那基本就是不夠用了,彆說貪墨,就全用上,每年也頂多是讓老板姓能不餓死,放完了賑災糧,就什麼都不剩了。奈何有人就是好猜忌,老早就有人說他們這有貪墨的,可是朝廷也派下過欽差查,查來查去,沒乾過的事情就是沒乾過,查不出來貪墨,朝廷還是要依舊賑災。老板姓缺吃少穿,最後就有落草為寇的了。
秦懷瑾笑著,這邊的情況他也了解了,每筆銀子的去除也是乾淨,可儘管乾淨,還是不解決問題。
“看著樣子,今年堅持住倒是沒有問題,可是我一走,怕是明年還要遭殃。”秦懷瑾說道,他的法子也是治標不治本。
“那大人就先彆……”梁秋收的話說到一半,就看秦懷瑾瞪著自己,趕緊就閉了嘴。
秦懷瑾天天都盼著趕緊回京都城,哪裡能再這裡耗那麼久?
梁秋收也是歎氣,秦懷瑾一走,明年還是他要倒黴。
秦懷瑾這時候說道:“讓工部來修水利吧,引水下田,這樣也不用靠天吃飯了。”趕上雨季就用河流存水,雨季一過去,老百姓想要澆水也不用扁擔扛,修成大渠一條道到地,誰家要用,自己挖個小土溝,什麼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梁秋收一聽,就說:“早也想過讓工部來修水渠,可惜,咱們這農戶也不算多,我每次往上報,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秦懷瑾琢磨這裡麵涉及一個成本問題,尤其像晏州這一片,原本也不是什麼富饒的地方,每年賑災的款項說少不少,但是說多也不算多,和修水利相比,投入還算小的。
“咱們這有沒有特產啊,例如能拿到宮裡做貢品的東西?”秦懷瑾問了一句,要想讓上頭重視,就得弄出點動靜來。
梁秋收想了想,說道:“要說好的特產,就是水地瓜了。這東西好吃,不過產量很少,一般家家都種上點自己吃,市麵上很少能見到有賣的,但是這瓜卻是味道不錯,咱們本來就靠南,聽說還是外來瓜和本地瓜的串出來的新品種。”
秦懷瑾倒是聽過水地瓜,在村裡老鄉家聽說過,不過因為大家有地都惦記多收糧食,當成零嘴吃的東西就種的少。
“要是真的好,今年秋收了,就把這瓜往京都城送,往年不是送芋頭嗎?今年就送這水地瓜!”秦懷瑾說道:“靠著這點東西,說不定上頭能更加重視咱們這!”他是琢磨這東西能帶來更大的價值!
梁秋收一聽,就說:“這倒是沒有問題,隨後我就讓人去村裡的各家打個招呼,等到夏末的時候,讓大家留出來點,哪怕咱們用錢買,也能湊夠一車半車的,到時候路上再爛點,到京都城也能剩下一些來。”
秦懷瑾點頭:“梁大人,咱們這地方就算種地產糧不好,但是隻要把這水地瓜能種好,說不定也能讓大家都腰包滿了!”
梁秋收被秦懷瑾說的心潮澎湃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也不想年年都看人眼色伸手要那些個賑災糧!
很快,雨就停了,秦懷瑾這才放心的回了衙門,吃過飯之後,就開始重新規劃這晏州的致富之路,這地方實在是不適合種糧食,不過這水地瓜,應該能算上是個產業,適合種植,隻要有了錢,以後糧食也就不愁了。
梁秋收躺在家的時候,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想著秦懷瑾一走,自己這官當的就是不消停,旁邊夫人被他弄得最後也睡不著了,坐起身來就說道:“老爺,你到底怎麼了?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梁夫人也是書香門第,知書達禮,看著丈夫愁的覺都睡不著,也不能問都不問。
梁秋收也坐起身,兩口子大半夜不睡覺,就坐床頭嘮上了。
“夫人啊,讓你跟我受苦,來晏州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那麼多官都乾不長!”梁秋收這麼一說,梁夫人就說道:“老爺,瞧你說的,真說這官不能做了,不做就是了,反正也餓不死,從你來了這晏州,三年,受了多少斤了!”
梁秋收說道:“這個京都城派來的秦懷瑾不一般,匪患說解決就解決了,還能讓這些土匪回家種地,這能力可不俗,我看啊,今年秋天他回京都城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可是他一走,這晏州……”他琢磨自己這烏紗帽也開始倒計時了,秦懷瑾一走,這烏紗帽保不保得住還真是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