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黑眸中,似有一個望不見儘頭大海,平日裡總是那般幽邃,讓人難以探清他底。
然而此刻,他就這直視著她,瞳孔中倒映著她身影。
李令月突然間湊上前,在嬴政臉頰旁輕輕啄吻了一下。
被人這近距離偷襲,嬴政下意識繃緊了後背想要做出抵抗。
然而,李令月先一步將手搭在了嬴政手背上,安撫道:“放鬆,阿政你既要與試試,就要習慣剛才事啊。”
她手指在他手背上撫摩著,她臉上也掛上了浪蕩子般笑容:“還有,你對稱呼也該改改了。”
嬴政手掌比李令月大了一圈,上頭遍布著寫字與習武留下老繭。
李令月快便讓他攤開了手掌心,一下一下,輕輕刮撓著他手上每一道痕跡。嬴政則因為她這個舉動而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李令月正得意自己讓嬴政吃了癟,卻沒注意到,自己與嬴政來到了一處牆壁附近。嬴政看著這對自己極為有利“形”,黑眸中閃過一絲犀利光芒。
……然後,李令月就樂極生悲,被嬴政包了餃子。
嬴政將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頎身軀無限逼近她。
他慣來是會現學現賣。
“明白了,多謝令月卻誨。隻是,自製力不如令月所認為那好,你最好還是彆挑戰自製力。”
二人距離挨得這般近,隻要李令月稍稍抬起頭,就能感受到嬴政呼吸。
此時,無論是李令月下屬,還是嬴政帶來侍從,都已經自覺挪開了目光,將自己當成背景板。
先秦民風開放,有情人當眾互訴衷情算不得什麼,不過是這次互訴衷情二人身份有不尋常罷了。
尚未冊立王後秦王,以及來自後世大唐太……
他們在前相處中,一直保持著客套距離。若他們在一起了,也不知會給大秦帶來什麼變數。
其中,華陽太後派到嬴政身邊伺候他起居一名侍者,眼見著二人幾乎重疊在一起影子,憂心忡忡。
華陽太後一直希望找個楚給王上做王後。若是華陽太後知道王上中意人是大唐太,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嬴政目光從那名內侍臉上劃過,閃過了一抹深思。
“怎麼了?”李令月神色有茫然道。
方才,嬴政與她靠得那麼近,她險以為嬴政要吻下來了。誰知最後,他堪堪停在了她麵前,這也使得她思緒有混亂。
“沒什麼。難得來這裡一趟,你便帶著在四處好生逛逛吧。”嬴政沉聲道。
……
剛確定了關係小情侶,自然怎麼膩歪都不夠。便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能傻樂嗬一整天。
隻是,李令月與嬴政都是事業型人——嬴政是主動事業狂,李令月是被動事業狂。
他們連頭一次約會點,都選在了李令月所開辦工廠。
李令月先是向嬴政介紹了煤作用,而後拾起一塊煤,將那塊煤上下拋動著走到了嬴政麵前。
“你要不要親自來燒塊石涅試試?”
儘管嬴政知道煤用處甚大,但他看著煤那臟兮兮外表,還是拒絕親自用他手來觸碰此物。
“不必了,親眼見過石涅用處,待回了鹹陽宮,便會派人搜尋石涅礦。”
他看著李令月白皙手指在沾了煤後,快又變得黑灰一片,忍不住道:“這等東西,哪需要你親自來碰。日後,此物開采和使用工作,你交給底下人來就是。”
嬴政身旁近侍在接收到他眼神後,快又奉上了一盆乾淨水,供李令月淨手。
李令月看著遞到跟前水盆,有無奈道:“好吧。”
看子,她這位新晉男友,似乎有潔癖啊。
李令月自認還算是個體貼情人,日後,她少不得要改改自己某習慣了。
由銅爐和手爐尚在製作中,李令月沒有帶嬴政看這兩東西,她隻帶著嬴政看了看她書房中挖“爐”。
兩人在安溜達了一會兒,最終,他們又來到了造紙廠。
每次造紙廠這邊有了新研究成果,嬴政總是最先享受到那一批人。
造紙廠對嬴政而言,幾乎沒有任秘密可言。因此,他對造紙廠興致也比較一般。
李令月看著嬴政側臉,心道,這果然是個喜新厭舊主兒。得不斷有新東西出來,才能引起他興趣。
“你莫要以為,紙張作用隻是供你們寫字。”李令月拍拍手,便有人將一遝新製好紙送到了她與嬴政跟前。
“陛下請看,這便是造紙廠最新研製出來成果。”李令月從那方形木匣子中取出一張潔白而綿軟手紙,遞到了嬴政跟前:“此物既可淨麵淨手,又可在如廁後使用,十分便利。”
其實,在這前,造紙廠也不是沒有製造出草紙,可那草紙太過粗糙,定是不能直接呈到嬴政跟前。
直到日常用紙柔軟度和顏值勉強達標,李令月才將此物推薦給嬴政。
此時,她將對嬴政稱呼改回了“陛下”,便表著他們是在談公事。
嬴政在聽了李令月話後,果然頗感興趣將那手紙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陣。
“此物甚好,待寡人回宮,便命人來向太學習製造手紙技術。”
“說來,太助寡人良多,寡人不給太一謝禮,似乎說不過啊。”嬴政一麵說著這話,一麵想著奉他命入楚姚賈。
過了這麼時日,也不知姚賈人走到哪裡了,在楚國那邊展如了。
“紙張這物事,非但陛下、秦國官員、士人大有裨益,可以改善黔首生活。陛下若當要謝孤,便擴大造紙廠規模,使秦國人人都能用得起紙吧——至少將這手紙成降低。”
嬴政一聽這話,頓時嚴肅了起來。即使他與李令月成了情侶,這公事依然得公辦。
他寶庫中任寶物,包括他身上攜帶物,都可作為禮物贈予李令月。
可他不會輕易因李令月一句話,而改變某決策層麵東西。
除非李令月能夠說服他。
“想要擴大造紙廠規模,使秦國人人都用得起紙,便需要將不少人遷造紙廠。造紙廠人多了,在田間勞作農人自然就少了。”
無論嬴政怎麼看,這都是一筆不劃算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