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驚鴻劍的出現, 讓場麵陷入了空前的沉默。
啟閱師尊一雙美目睜得很圓。
他幾乎在看到驚鴻劍的一瞬間，就已經確定它是自己曾經的那把劍。
第一把劍，對於自己的意義到底是不同的。
可惜, 驚鴻劍碎, 它不再是他需要的那把劍。
可如今，他卻看見原本已經破碎的驚鴻劍竟然就這麼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它依舊如同從前一般鋒利無比, 就好像它的碎裂不過隻是一場噩夢。
“驚鴻劍……”啟閱師尊喃喃自語，他那雙永遠四季如冬的眼睛終於迸發出了一絲光的溫度。
當啟閱師尊說出這句話的同時, 其他兩名弟子也表示了驚訝。
“驚鴻劍，是那把曾經跟著啟閱師尊一同遊曆四方的驚鴻劍？”葛追月還未從大師兄修為即將被廢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現在就又因為突然出現的驚鴻劍而感到詫異。
其實這一把劍, 他一直知道彆在大師兄韞祉閔的腰上, 可他並沒有認真仔細地觀察過, 所以也不清楚這把劍就是當年師尊仗劍走天涯的那把。
他驚訝地看向依舊跪坐在地上，此時也用一雙眼睛凝視著驚鴻劍的韞祉閔。
韞祉閔的眼神中似乎流瀉出了與他們同等的驚訝。
這種情緒, 令葛追月感到意外。
倒是許逐風一直沒心沒肺, 直接開口問。“大師兄, 你這把劍竟然是驚鴻劍啊？”
啟閱師尊終於回過神來，那鋒利的劍身令他歡喜, 那劍身中充沛的靈氣也令他驚喜。
劍身修複了，就連劍靈也沒有消失。
啟閱師尊在丟棄他的那一刻，便是認為驚鴻劍是無法修複的。
即便他真的耗費心神修複成功，驚鴻劍或許也成為了一把普通的寶劍。
沒有劍靈的劍, 對啟閱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現在，驚鴻劍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並且劍靈依舊。
他幾乎是立刻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隨即向前一步, 想要去觸碰那把劍柄。
可驚鴻劍卻在此時開口說話了，聲音不如以往的溫柔，反而滿是冷酷。
“不準你傷害他。”聲音從驚鴻劍內傳來，充斥著肅殺與堅定。
啟閱師尊本來激動的心就因為驚鴻劍那好似陌生的聲音而下墜下來。
“驚鴻……”啟閱低聲喚了它的名字。
可遊臻卻是冷笑一聲，直言：“這不是我現在的名字。”
啟閱的心裡微微有點苦痛，驚鴻劍是一把為數不多的好劍，即便是愁千絲也不及全盛時候的它。
無數的夜裡，他都在思念驚鴻劍，思念驚鴻劍的威力。
可惜它成了一把廢劍。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突然明白了什麼，隨即抬眼，一雙冰冷的雙目打量著跪坐在地上的韞祉閔，平靜道：“你在天路中發現的它。”
韞祉閔沒有想過驚鴻劍劍靈前輩竟然會出手，雖然這的確令他很感動，但他卻也確定啟閱師尊一定不會放過驚鴻劍。
啟閱師尊愛劍成癡，更不用說驚鴻劍曾經是他最好用的一把劍，而如今它的擁有著是他即將廢除修為的大弟子。
這實在是太好掠奪了。
啟閱師尊在修真界活了這麼久，自然是有點手段，而搶奪自己大弟子的劍，對他來說也不難。
如果是為了好感度，韞祉閔將驚鴻劍送出去也無可厚非，甚至可能還能因此而免除廢除修為這一選項。
可如今……
對方是為了救他才出現的。
無論如何，韞祉閔是不想要將驚鴻劍靈前輩如同弄個物件一樣送出去。
他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這才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
啟閱師尊的手終於將要觸摸到他思念已久的驚鴻劍劍柄上，卻聽驚鴻劍的聲音再次響起。
“收回你的手。”
聲音冰冷、陌生，帶著濃濃的厭棄。
即便是修煉了無情決的啟閱師尊也感到心臟有著細密的疼，他或許知道驚鴻劍靈如今這麼對待他的原因。
“你是在怨恨我丟下你嗎？”啟閱師尊那冰冷的雙目中多了一絲的愧疚。
【叮咚！恭喜宿主，啟閱師尊對您的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97！】
這是迄今為止，遊臻第一次在見到攻略對象第一麵的時候就能擁有如此高的好感度。
可遊臻並不覺得哪裡愉快，他甚至覺得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才能夠浪。
“本來還擔心要想辦法敷衍的攻略主角呢，現在不需要真的實在太好了。”
遊臻對此非常滿意，並且開始放飛自我。
係統難以置信。【所以你放飛自我的結果就是出來救你的情敵？】
遊臻挑了挑眉，狹長的眼角微微眯著，有種神秘的味道。“情敵？當然不是情敵，他怎麼能算作是我的情敵？”
係統：【可故事線中你們的確就是……】
“韞祉閔出現的時間段我可沒有資格出現，我出現的時間段韞祉閔也沒有資格出現，可結果我卻在一開始被削減了可以刷好感度培養感情的故事線，轉頭就被埋在了天路密境中。
而且我認為你給我安排的人，不、劍靈設定實在太奇怪了，第一麵就是高好感度，就好像是在告訴我，即便我在那天路中修煉到十年結束，我什麼也不用做，我也能順利通關。”
係統：……
這屬於它的知識盲區了，主要它也不清楚愛神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有什麼問題嗎？】係統決定拯救一下。
“當然有問題了。”遊臻道：“我成為劍靈這個設定就好像是讓我完全規避整個劇情線一樣，那我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
係統：完了完了，BBQ了，完了完了完了……
雖然它真的搞不懂愛神的真實用意，但是它總覺得邪神正在讓愛神的所有計劃付之東流。
可它又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係統，除了計算好感度，頒布任務，以及陪聊服務，毫無用處。
雖然它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係統，但似乎總是沒有成效。
愛神係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但實際上不是它的問題，主要它出師不利，在製造出來後，第一第二位宿主是邪神和光明神。
這兩位光聽名字就了不得的神。
遊臻其實在聽到啟閱師尊的話還覺得有點好笑，所以為了自己的暢快，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反問。“為什麼我要怨恨你？”
啟閱師尊理解了。
他知道自己真的傷害了劍靈那顆溫暖的心。
“抱歉，但當時我如果不丟下你，我便無法活命。”
遊臻：“哦。”
這話，沒人可以接。
韞祉閔也因為劍靈的反應而感到好笑，這讓他今日憋屈的心有種回暖的跡象。
可還沒有等他重新裝回原來悲傷的模樣，就聽劍靈前輩道：“你傷心個球，搞不懂你。”
韞祉閔真的差點就破功了。
他怔怔地點了點頭，所有的悲傷都消失殆儘。
好吧，實在是哭不出來了。
剛剛醞釀的情緒都泡湯了。
見韞祉閔聽了他的話，遊臻終於滿意了些，他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這位主角身上。“不準你廢他修為，否則我直接殺了你。”
這句話一出口，整間房間內的氣氛陡然一變。
啟閱師尊的眼神也由此變了一瞬，他端詳著那跪坐在地麵上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的韞祉閔，又狐疑地望著那紮在地麵對他口吐威脅的驚鴻劍，似乎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現在是選擇了他？”啟閱師尊說出這話的時候，甚至還有點不可置信。
無論如何，怎麼看，選擇他都比選擇自己的弟子要強。
畢竟啟閱師尊看得出來，如今驚鴻劍的劍靈真身還不穩，亟需吸收修為，而更為強勁的修為對於驚鴻劍劍靈修煉出更為強大的真身有著絕大的幫助。
“驚鴻，我希望你能理智判斷。”啟閱竟然有一瞬的不解與不甘。
這種情緒非常突兀且陌生，讓啟閱有種心慌感。
遊臻認為啟閱的話語非常的怪異，“你又為何會覺得我沒有用理智判斷？”
啟閱心中一哽，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其餘兩名弟子看不懂目前的狀態，隻能安靜得當個鵪鶉。
遊臻簡直被他的話笑死了，“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我必須要用理智判斷？我可不像你，比起理智，我更加喜歡想做就做了。”
啟閱師尊的雙眸驀地變得冰冷。
他不敢相信原先對他百依百順的驚鴻劍，如今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來，你如今已經重新認了主，就是我的大弟子？”啟閱師尊算是明白了，雖然他並沒有發現韞祉閔的身上與驚鴻劍有契約，但或許隻是他沒有看出來。
“不，你錯了。”遊臻冷笑一聲，得意地道：“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成為任何一人的附庸，我就是我，誰都不能強迫我做什麼。”
啟閱師尊輩他這一係列話，說得心緒起伏，他看向韞祉閔，冷聲道：“你可真是有個好劍靈。”
韞祉閔抬眼看了啟閱師尊一樣，眼中似乎滿是苦痛。“他是重要的前輩。”
“嗬。”啟閱師尊一揮衣袖，“你們可真是主仆情深，罷了，看在驚鴻劍為你去求饒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也不會廢你修為，但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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