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笑得極為奸詐。
對於柳白的想法,他已經十分清楚了。
玄甲軍乃是柳白的心血,帶上前線去,不但裝甲之事要抓緊,甚至還得多掏點新玩意兒出來。
“原來如此!”
“爹,那孩兒這就去問柳白要!”
王賁恍然大悟,連忙開口。
既然有好東西,那還等什麼?趕緊拿來才是正經、
“有什麼好去要的?平白墮了我王家的氣度!”
“你就帶著玄甲軍去代郡,但就是不帶副將夏侯嬰和那個百夫長樊噲!”
“這有的沒的,在行軍途中,自會乖乖送來、。”
王翦淡淡開口說道。
此話說完,王賁對於自家這位老爹佩服得五體投地。
要東西,還不低頭,自家老爹果然厲害!
...
“裳兒,你懂了嗎?”
守藏室內,白發老人和煦得開口問道。
“老祖宗,您的意思是,卑賤者原先設立的初衷,是為了我嬴氏留一條後路?”
嬴末裳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她來到守藏室,才發現原來這位老祖還活著!
獻公庶長子,孝公長兄,惠文王之傅!昔年大秦兵馬統領左庶長,嬴虔!
而且..這位老祖,居然才是卑賤者幕後真正的統領?
“裳兒,權謀之道,與用兵之道,幾近相合,有正奇之分。”
“朝堂之謀,為正,輔國治民。”
“而這世人看不到的地方,則為奇,既是家國隱患,亦可在意想不到之時,扶國回正。”
嬴虔敲了敲案桌,緩緩開口說道。
昔年自己報仇,殺死商鞅之後,便被自己的侄子同時也是學生的嬴駟束之高閣,繼而遁入守藏室,不問政事。
惠文王嬴駟也不願對自己這位伯伯太傅動手,便是對外宣稱病死。
在守藏室這些年,嬴虔將宮中那些卑賤的年老宦官,侍女整合,打造出了如今的卑賤者。
大秦六世之烈得以延續,除了老秦人骨子裡的剛烈之外,嬴虔亦是在暗中護航。
嫪毐趙姬意圖篡位叛亂,卻為何挑了個始皇陛下不在鹹陽,而在雍城的時候?
其中便是卑賤者在發力。
“可現在...父皇已經一統天下,卑賤者....”
嬴末裳有些猶豫,開口說道。
她的意思其實是想說,卑賤者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錯了,裳兒!”
嬴虔搖了搖頭,開口道:“隻要權力還在,爭鬥就永不會停歇。”
“昔年老夫扶持渠梁上位,心中動搖掙紮,又何人知曉?”
“政兒雖雄偉,亦有身死一天。”
“你如何保證你的那些個兄弟,不起爭鬥之心?”
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權力這東西散發的原始誘惑?
這幾乎是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咆哮著告訴你去搶的掙紮!
即便是他嬴虔,也多少次在夢中悔過。
現在雖是看淡,但亦是明了,這種事情...後世難避啊!
嬴末裳聽到這話,沉默許久。
半晌,方才開口問道:“老祖宗為何選擇我?”
嬴虔看著嬴末裳,沒有說話,隻是伸出如同枯樹皮一般的手,在案桌上寫了個‘嬴’字。
這...
是宿命。
不是選擇誰,而是必須要有人做。
“孩子,政兒太累了,累到忽視了對你們這些子女的關心。”
“你是政兒長女,這便是你的命...”
守藏室內,一道歎息聲響起,穿越百年滄桑。
命...
何人沒有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