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始皇陛下一個‘殺’字說出口之時,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甚至可以說,這件事會被責成先例!
一些老一點的臣子,甚至都已經明白了,此番壓根兒就不是始皇陛下對琅琊郡的事情在發怒,甚至...陛下都不一定在發怒。
可是朝堂之上,必須要發怒。
否則,貪腐之風一旦盛行,就是國逼百姓反。
“臣,遵旨!”
柳白沉聲開口。
他沒有想太多,他隻是為陶實鬆了一口氣。
殺官員,跟打仗截然不同,那就是提溜著腦袋在得罪人。
這陶實老老實實了一輩子,做了這麼一遭踏血的事情,雖然是他柳白建議的,但是....還是得要稍微策應一下啊。
“趙懷真。”
始皇陛下目光微掃,將群臣的神情都是看在眼中。
貪腐就如同一棟房子裡麵的蛀蟲,平素看不見,隻有房子倒塌的時候,才能知道到底房梁之中,有多少蟲子螞蟻在啃噬。
“臣在!”
趙懷真神色一凜,也是趕緊出列。
“禦史監風聞奏事,今寡人旨,兼督百官之貪腐,清廉。”
始皇陛下一道旨意出來,麒麟殿裡麵的官員,皆是恨透了琅琊郡的郡守易川!
自個兒乾,還踏娘的將他們都給害了!
很多事情,不上稱沒有二兩重,但是上了稱....就是一千斤也打不住。
如今讓趙懷真領著禦史監的人去查,那不就是要將他們給上稱了嘛?
遊航這個禦史監監丞也是麵色略微發苦。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活計....得罪人就海了去了。
偏生,這件事又是他們乾,最後扔到廷尉府裡麵去論罪,就更加難受了。
人家廷尉府可以客客氣氣一點,算是在公事公辦的同時留一點情麵。
可是他們這些個禦史監的人,乾的就是得罪人的事情,想要留點情麵也不可能了啊!
遊航看了看司馬欣,發現這個年輕小夥子,正是一臉興奮,完全沒看見自己這個老皮子愁眉苦臉的模樣。
‘年輕真是好啊。啥都不知道,所以啥都不怕。’
遊航心底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能看出來,這位柳相執意要將司馬欣扔到禦史監而不是呆在宗正府的原因所在。
用司馬欣,就用在一個‘衝’字。
“臣,遵旨!”
當趙懷真領下旨意,遊航乾脆也不想了。
想也沒有用,既然陛下要整肅貪腐之風,堅決不能讓地方的貪腐形成風氣,那他一個小小的禦史監監丞,也隻能是照做。
畢竟是從地方升到鹹陽來的,遊航對於地方的事情,那熟悉的可謂是一塌糊塗。
抓住十個官吏,全部關進牢獄,那可能有誤傷。但是....十個裡麵關三個,基本上就沒有冤枉的。
說到底,有了權之後,各種各樣的誘惑,自然而然就湧過來了。
“曹參。”
然而....始皇陛下的舉措還未停止。
曹參邁步而出:“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