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
任由太子去做這些?
柳白沒有想懂,但是他能猜出來,始皇陛下絕不是那種能犧牲掉兒子去完成大業的薄情之人。
懷揣著這樣的沉思,柳白將車簾緩緩放下。
一方麵,他要思考始皇陛下的態度到底是如何。
另一方麵,他還要忍一下,待會兒前往東宮,彆直接拿起棒子,將太子打半死。
....
而就在此時,東巡車駕,一‘尋常黑龍衛’蒙麵騎馬逐漸脫離東巡隊伍。
與此同時,衛尉府府丞周勃在東巡車駕之中染上痢疾,始皇陛下恩寵,旨專有車駕,允其休息,不準許任何人打擾,就連進食,診治,都是始皇陛下的心腹身邊人。
所帶來的精銳兵衛,儘歸黑龍衛章邯統領。
....
東宮之中,太子嬴徹坐著。
但是卻不是尋常的跪坐,而是屁股坐在台階之上,腳踩兩級台階之下的地麵,兩隻小臂橫亙在膝蓋之上,撐著自已的身子。
腦袋垂下,沒有那種喪氣無意氣的感覺,反倒是像在看著自已鞋子的錦繡緞麵。
大秦皇族總是單調,即便是太子,鞋子上也不過繡著三兩條紋路,彰顯不出那種皇族天大的貴氣,卻又有了幾分老秦人獨有的踏實。
“啟稟殿下,柳相已經自丞相府而出了,身邊隻有一隨身侍衛跟隨,是為龍且。”
“蕭何騎著丞相府中的快馬,也不知道是何品種,竟是快速如電,朝著大秦城市管理監而去、”
“錦衣衛儘數重新安排,沒有看出來任何布局之規,但卻都避開了鹹陽宮。”
姚青鋒
快步走入廳堂之內,恭聲開口稟報。
他不敢看太子此刻完全沒有規儀的模樣,說到底...他對於自已的定位十分清晰,就是一條狗而已。
太子已經幫清平找了天下最好的老師,他覺得...他這條狗,哪怕是被人打碎了牙齒,被人敲斷了脊梁,也沒什麼大礙了。
“彆怕,事情沒有到這種地步。”
“你很聰明,知道結局,知道下場。但是你的怕,顯得你隻是一條強撐著上前的狗,連露出牙齒,都沒什麼威脅的感覺、”
嬴徹頭也沒抬,隻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已鞋子緞麵上的紋繡。
自已的兄長回到宮府之後,閉門不出。
或者說,是在太子的詔令之下,
欺師,囚兄,暴戾...
一桶桶潑天的臟水,隨時懸掛在這位太子殿下的頭頂之上,沒有倒下來,這些臟水卻越加越多。
他沒有害怕,甚至更加得冷靜。
“太子殿下,卑下賤命一條,不怕了。”
姚青鋒忽然一笑。
明明早就應該習慣這位太子殿下的冷嘲熱諷,可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麼,找回了江湖人的豪氣。
江湖人有什麼豪氣?
說到底,不怎麼害怕死,罷了。
嬴徹還是懶得看一眼姚青鋒,隻是站起身,拍了拍自已身上那壓根兒沒有的塵土。
“來了。”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