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滋啦!”
刀槍箭弩,列陣於前。
柳白麵上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倒是雙手的逐漸放鬆下來。
就在剛才,他並非輸的一敗塗地,他可以回身,將自己的這個學生殺死。
但他沒有做。
當智謀方麵,輸給了自己的學生之後,柳白寧願坦蕩蕩認輸受死,也不願意用自己的勇武,來換取一個不怎麼體麵的下場。
“柳相。”
走在最前的白純麵色難看,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便是上前:“請。”
他沒有綁縛,也沒有說什麼太過分的話,更加沒有傳達太子殿下的任何詔令。
柳白緩緩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個在昏暗東宮之中,連麵貌都看得不甚清楚的學生。
燈火搖曳,柳白感覺,嬴徹的額頭兩側微微凸起,如同龍角。
鼻子高隆,如若龍麵之鼻。
下頜微縮,仿佛為即將長出的須發騰出位置。
帝龍無相,此刻的嬴徹,是大秦當之無愧的幼龍。
“攬儘八方春色,攪得周天寒徹、”
柳白隻是輕聲吟誦了一句,卻在此刻的場景之下,嗓音顯得清晰異常。
白純分明看到,那東宮之中的太子殿下身形微微一動,而後身子略顯佝僂,伸出手扶住了一旁底部略微沾染上甘羅鮮血的柱子,方才穩住身形。
“走吧。去昭獄。”
“也隻能去那。”
柳白淡淡開口。
就這麼一句話,讓白純看向柳白的眼神,瞬間尊敬無比!
昭獄!
乃是錦衣衛的牢獄,而錦衣衛是受柳白節製的。若是尋常人這麼說,自然是想要尋求力量來脫困,破局。
而對於這位柳相來說,卻是....坦蕩蕩得認了!
輸,這個字,對於這位柳相來說,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但是他的舉動,卻是沒有分毫得遲疑。
錦衣衛,不認太子詔令,隻認柳相!
隻有這位柳相出現在錦衣衛的麵前,並且堂而皇之得走入昭獄之中,才沒有錦衣衛會生出半分的抗拒之心。
“多謝柳相。”
白純恭敬行禮,而後右手這麼一擺、
這些‘圍困’著柳白的禁衛,麵容上閃過一絲的猶豫之色,終究還是讓開了一條道路。
刀兵出鞘,劍拔弩張,可沒有一個人,當真是心甘情願將鋒銳對準這位柳相的。
如今大秦的繁華,百姓們的吃飽穿暖,北方的無外敵威脅,種種功績,這位柳相功不可沒!
但....
上位之令難違啊!
“唰!”
一條筆直而又寬整的道路,出現在柳白的麵前。
他也沒有說什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話,隻是輕聲說了一句:“白純,記得幫我在甘羅麵前,燒些紙錢。”
而後,便是抬步而行。
白純麵色觸動,用力點了點頭,距離三步,跟在柳白的身後。
“柳相。”
“柳相。”
“柳相。”
每當柳白路過一個禁衛,便能從耳畔聽到那輕聲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