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說:“姐姐,您與況大人的大恩大德,寧蘭沒齒難忘。從前的事,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不必過多在意。”
唐氏悄悄地瞧了況味一眼,夫妻兩人皆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恰在此時,守在廊道上的朱嬤嬤朝裡喚了一句:“奶奶,前廳來人了。”
唐氏連忙攙扶起了寧蘭,要領著她往前廳走去,邊走邊道:“想來是雲錦為世子爺施好針了,妹妹,咱們快去瞧瞧吧。”
唐氏與寧蘭走在前頭,況味跟在最後。
一行人急急匆匆地走進了前廳,才踏入門檻,就瞧見了軟榻上坐著的魏錚。
此時的魏錚已睜開了眼眸,雖神色還有些虛弱,可卻是明明白白地醒了過來。
寧蘭大喜過望,立時掙脫了唐氏的柔荑,飛奔著朝魏錚身旁撲去。
她實在太過高興,以至於忽視了魏錚不曾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以及立在魏錚身旁的雲錦。
留在遠處的況味與唐氏卻是瞧得分明。
往常魏錚滿心滿眼隻裝著寧蘭一人,根本不會朝彆的女人探去半點眸光。
可此時此刻,他卻隻盯著身旁的雲錦瞧,眼神裡有些糾結也有些含情脈脈。
唐氏是擅於察言觀色的人精,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況味也是一愣,想出聲阻止寧蘭,可寧蘭已飛撲著投進魏錚的懷抱裡。
她如往昔一般倚靠在魏錚的肩頭,柔聲細語地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想念。
“爺,你可把妾身嚇死了,妾身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可魏錚卻遲遲沒有反應。
寧蘭哭的動情,愛意從眸中傾瀉而出。
等她哭完後,那頭的魏錚忽而往後退了退,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自己與寧蘭的距離。
寧蘭沒想到魏錚會躲避她的懷抱,淚意凝在杏眸中,一臉的驚惶失措。
而魏錚也隻是一臉冷漠地注視著她,甚至還蹙起了劍眉,問:“你是誰?”
此話一出,前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朱嬤嬤先踉蹌著上前,瞪大了眼眸問魏錚:“爺,您不記得咱們了嗎?”
魏錚皺著眉回憶了一番,喚了朱嬤嬤一句:“你是朱嬤嬤。”
他又看向了不遠處的況味與唐氏,一一叫住了他們的名字,甚至連無名和況府的幾個小廝都認得。
可他獨獨忘了寧蘭。
魏錚像注視著個陌生人般望向了寧蘭,再度問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寧蘭震爍在了原地,淚意凝在眼眸之中,那如潮般湧來的悲傷迅速地將她淹沒。
幾息的功夫,寧蘭便受不住這等巨大的打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朱嬤嬤也顧不上魏錚這一邊,立時抱著寧蘭要讓雲錦給她把脈。
況味與唐氏也慌不擇路地上前查探寧蘭的情況。
前廳裡立時亂成了一鍋粥,偏偏在如此慌亂的情景下,雲錦還優哉遊哉地與魏錚對視一番。
在她瞧見魏錚眸中對寧蘭的陌生後,她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