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隻是浮起來一瞬,就足以將魏錚的整個新心都捏成了一團。
細細密密的痛意將他包裹住。
而他自己其實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寧蘭與青姐兒遭受此等苦楚。
或許他該儘快地讓寧蘭撇清她和青姐兒與自己的關係。
這樣才能保下她們的性命。
就在魏錚思忖著該如何行動之時,他懷裡的寧蘭卻先一步開口道:“夫君,妾身可以這樣喚您嗎?”
一句“夫君”喚的魏錚怔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反手將寧蘭抱得更緊了些,而後告訴她:“這天底下我隻想聽你一個人這麼喚我。”
寧蘭也是莞爾一笑,笑意裡滿是歡喜與安寧。
“與夫君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於妾身而言都是彌足珍貴的寶物。”
寧蘭說著說著便潸然淚下,隻道:“能成為爺的續弦,也是妾身的夙願。”
魏錚一愣,隨後心裡炸開了難以言喻的歡喜來。
他不敢置信地問道:“你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明明抄家在即,誰也不知曉魏國公府將來會遭遇什麼。
可寧蘭還是願意嫁給他做續弦,生死同依、不離不棄。
這樣厚重的情與愛擺在他眼前,頃刻間讓魏錚被澎湃的愛意衝昏了頭腦。
他一遍遍地向寧蘭訴說著對她的愛意,而後道:“大禍在即,我迫不及待地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即使我知曉這樣的想法很自私、殘忍……”
忽而,一雙柔弱無骨的柔荑立時捂住了他的嘴巴。
“餘下的話語夫君都不必再說了。”寧蘭如此道。
她若是在意生死安危,或是對魏錚的愛少了些,定然不必答應成為她的續弦。
從前的魏國公府富貴鼎盛,如今的魏國公府卻是過街老鼠。
她都知曉,也都明白,卻還是要與魏錚生死與共。
這不是愛,是什麼?
此情深重,魏錚已無需多言,隻由著自己的心吻住了寧蘭。
丫鬟仆婦們都候在了廊道上,沒有寧蘭與魏錚的吩咐,根本不敢上前叨擾。
一吻作罷,魏錚感動得熱淚盈眶,隻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捧到寧蘭身前。
這一輩子到底是他虧欠了寧蘭,隻盼著魏國公府能逢凶化吉、否極泰來,他也能彌補對寧蘭的虧欠。
隻是事與願違。
在詩姨娘被抬為平妻的第二日,宮裡傳來了懿旨。
太後娘娘親下的懿旨,說是魏忠寵妾滅妻,藐視皇族,大大地申斥了他一回。
崇明帝也隨即下了旨意,多是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罪狀。
條條罪責都衝著要將魏國公府舉家覆滅而去。
朝堂之中還有不少世家大族為魏國公府說好話。
可崇明帝卻不管不顧,在正殿之中發了一場好大的怒火,隻要是給魏國公府求情的人,也要遭遇一場苛責。
漸漸地,旁人都瞧出了崇明帝想要整治魏國公府的意思,都不敢再摻和進去。
狂風暴雨般的責難朝著魏國公府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