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格外安靜,可陸離還是覺得自己能聽到祁宸衍的嘲笑聲。
哪怕他繃著臉表現的很正經,甚至很嚴肅。
可陸離知道,他在嘲笑他。
眼前有點發黑,陸離不死心:“不對,當時那幾個打我的人明明也說是女孩子!”
薄雲宴依然淡定:“所以,他們眼睛也不行。”
其實是,那天他故意穿了身小裙子,戴了假發的小辮子。
他小時候哪怕是短發,也經常會被人認成女孩子,穿了小裙子戴了小辮子,根本沒有人會懷疑。
至於他為什麼那樣。
因為他想找妹妹。
他五歲的時候去了苦禪寺,很少再回來,可每次回來他都會去找她。
他讓管家給他準備了衣服和假發,隻要回來就會偷偷換了衣服跑出去,每條街的走,走進每個店家,問老板平時有沒有見過跟他長得一樣的小姑娘。
說要是見到了和他長得一樣的小女孩就聯係他。
和薄晉然想的不同。
其實薄雲宴從來不信,他妹妹已經死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妹妹還活著。
又或許,是雙生的心靈感應告訴他。
結果那天,就正好看到了陸離被人打。
不過薄雲宴沒有具體解釋,陸離也依然不死心,他咬牙:“她當時捧著我的臉,叫我大哥哥。”
薄雲宴:“你臉埋在土裡,不捧起來,怕你憋死。還有,你確實比我大,叫你哥哥,是我的禮貌。”
“……”
陸離努力想著還有什麼破綻,他始終不能相信。
他夢了十幾年的人,把他從深淵中救出來的人,會是薄家這個和尚!
他緊緊盯著薄雲宴的眼睛,試圖找出他說謊的痕跡。
可他發現薄雲宴的眼睛確實很乾淨,很純粹,很明亮……
然而其實就像時星說的,小孩的眼睛都差不多很明亮的。
所以他靠著一雙眼睛念了這麼多年。
都是笑話?
氣氛更古怪了。
時星從祁宸衍肩上抬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她看向薄雲宴:“哥哥……”
“哥哥?”
剛開口,陸離打斷,震驚更深,“你叫他哥哥?”
時星對他的疑惑也不奇怪,現在還沒幾個人知道呢。
她點頭:“嗯,對,他是我哥哥。”
陸離呼吸快凝固。
祁宸衍狠狠壓著唇角,非常淡然的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他們是雙生兄妹,龍鳳胎。”
“!”
難怪,難怪看著薄雲宴總覺得奇奇怪怪,這時候那種感覺就清晰了,原來如此四個字浮出來。
所以他確實是認錯了人,把薄雲宴認成了時星!
天旋地轉。
陸離眼前更黑了。
果然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時星眨眨眼,“所以說,當年那個人是我哥哥,不是我,也不是安然。”
她很糾結:“那,你把安然帶來了,現在準備怎麼辦啊?”
陸離:“……”
他怎麼知道。
讓人把那個女人帶來的時候,他就沒想過怎麼辦。
他沉默幾秒,緩解著內心的煩躁,“還能怎麼辦,不是說安明熠來找她了嗎,那就把她還給安明熠好了。”
祁宸衍聞言倒是冷冷勾唇:“安明熠看似是為了安然來的,可其實安然隻是導火索,是個引子,他更多的還是為了星星來的。”
所以,現在就算把安然還給他也沒什麼用。
“他為星星來?”
陸離倒是不懂這其間的關係:“為什麼?”
祁宸衍笑容諷刺,“你說呢?”
陸離很快就想到安然和安明熠的關係,又想到時星和安然相似的臉。
他驟然眯眸:“那個老變態,他還真是盯著年輕女孩兒禍害啊。”
祁宸衍語氣嘲諷:“所以說,既然是你把安然帶來,你把安明熠招來,你給星星找來了麻煩,那就你來想辦法解決安明熠這個麻煩好了。”
陸離:“……”
“對。”
關係到時星,沉默的薄雲宴也開口:“因果循環,該你報恩的時候了。”
陸離:“……報你妹的恩!”
薄雲宴:“確實。”
陸離:“……”
他看向薄雲宴的妹。
對麵始終帶著笑的時星。
啊。
頭痛。
他默然片刻,最後笑了聲,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什麼,偏了偏頭:“行,那老不要臉的東西,既然是我招來的,那我來解決好了。”
他偏了偏頭,嗤笑:“他不是喜歡小姑娘嗎?我就送他一群小姑娘好了。”
“你想做什麼?”
祁宸衍蹙眉:“你彆禍害小姑娘。”
陸離輕嘖:“會所裡拿錢辦事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我又不會勉強誰。”
薄雲宴搖頭:“阿彌陀佛,罪過。”
“然後呢?”
時星問:“然後你要做什麼?”
陸離彎唇:“請他進我們帝都監獄,吃牢飯。”
時星和祁宸衍對視一眼,大概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果然,這種事還得陸離這樣不講究的人動手。
陸離也嗬嗬:“你們都是乾淨人,這種肮臟事還是得交給我。”
他懶散起身,又看向薄雲宴,微笑:“這恩,我就報給你妹了。”
“先走了,我現在就回去安排。”